6 改变策略(1 / 1)

汪建文对老李家的人除了恨就是不满,最好总也不见李家的人才好呢。但是,自从萧紫玉结婚以后,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一家三口几乎每个星期天都去婆婆家蹭饭。

周日,睡了个早觉,快九点了才起来。两个人随便对付一口,喂饱美朵,就推着自行车向红眼楼(八八四厂的楼房很紧缺,每年都有人为了楼房打仗,提别是分这幢楼时差点打出人命,所以大家就给这幢楼取个名字叫红眼楼)走来。

开门的是洪清华,一见美朵便满脸带笑。“哎哟!我大孙女来了。来,让奶奶抱抱。”接去美朵,边亲着边问:“一个礼拜不来看奶奶都不行是吧?”

汪建文绝不示弱,立马顶了回去,“对呀。俺们就是想奶奶,一个礼拜不来就想的要命,所以就得来。”说完就哧哧地笑。

萧紫玉和李香泽都迎了过来,前者过去逗美朵,后者逗汪建文,“二嫂,回来蹭饭老空着手你好意思么?”

汪建文脸不红不白地回答:“有啥不好意思的,俺们蹭的是老李家的饭,又不是老张家的饭,你有啥意见?”

李香泽气得翻了下眼皮,一甩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萧紫玉拉着汪建文坐到沙发上,洪清华抱着美朵坐在另一边。

李浩然进门就张罗玩麻将。“我爸呢,赶紧搓两圈呀?”

李久成从卧室出来,高兴地答应,“好啊。可是你大哥出去了,不够手啊?”

李浩然立即摆桌子。“先让香泽顶着。香泽,快出来。”

李香泽就是不出来。

李久成打开电视柜拿麻将。

萧紫玉帮着拿椅子,洪清华怕她抻着,忙过去帮忙。

汪建文坐在沙发上冷眼观瞧,心里阵阵不舒服。

桌布铺好,麻将摆上,李久成父子坐在桌边,干瞪眼玩不上。

洪清华陪着两个儿媳妇坐在沙发上闲聊。

“香泽,还不出来?快点出来,就等你啦。”李浩然急得够呛,“建文,别唠了。快过来。”边说边哗哗洗牌。

汪建文故意心不在焉地问:“大哥干啥去了?”

萧紫玉微微一笑,以调侃的口吻解释,“去市场啦。知道你们来,得买点好吃的呀。”

汪建文立即乐了。“还是大哥知道疼人。”

“建文你咋回事?别在那儿lang费时间了,快过来呀。”李浩然央求着。

洪清华笑着催汪建文,“快去吧,看把他急的,可别让他干嚎了。”

“妈,你去玩吧,我跟大嫂说会话儿。你别看我们俩天天在公司见面,却没有时间说悄悄话。那帮老东西时刻都瞟着你,就盼着能抓住你的小辫子好使坏。”伸手要美朵,“来,美朵,妈妈抱。”

美朵赖在奶奶怀里,不理她妈。

萧紫玉拉起汪建文推她过去。“你快去玩吧。”

洪清华急得叫出了声,“紫玉,你小心点。”

坐在椅子上的汪建文看了看萧紫玉,问洪清华,“大嫂咋的啦?”

萧紫玉不好意思了,打岔,“没咋的。麻溜儿玩吧。”

李浩然不耐烦地叫:“三缺一咋玩儿呀?要么大嫂你先来几把,大哥回来你再下。”

洪清华立即阻拦。“你大嫂不行。我给你叫香泽去。紫玉,快回屋歇着去。”

萧紫玉跟上去。“我不累。一会儿就得做饭了。”

“做饭也不用你,才几个人的饭,又不是第一次做。你别管了。”

娘俩边说边进了李香泽的卧室。

汪建文恍然明白了,轻声问李久成。“爸,大嫂是不是怀孕了?”

李久成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汪建文忽然觉得有一股凉风吹进了她的心里。

李香泽还没有出来,李勃然却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回来了。

汪建文立刻站起迎上去。“哎呀,大哥你不是把菜市场给搬回来了?”喜悦地说,殷勤地伸手去抢李勃然手里的菜。

洪清华和萧紫玉听到门响也先后出来去接李勃然手里的菜。

李勃然高高举起手里的菜。“别动,都别动。我自己拿进去。”说着进了厨房。

李浩然高兴地大叫:“大哥你快来吧,三缺一,就等你了。”

李勃然胡乱扔下菜,“香泽呢?让她先顶着呀。”匆匆洗手。

洪清华看着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菜不顺眼,就把美朵给了萧紫玉,自己进厨房整理。

汪建文声音透着兴奋抢在李浩然前面说:“香泽让我给整出气了,躲在卧室里哭呢。”

没等李勃然说话,李香泽冲出卧室坐到了麻将桌边,抢白汪建文。“你才哭呢。我替大哥玩几把。”

“你快歇着吧你。”见李勃然走过来,汪建文想把李香泽赶走,“刚才咋叫你你死活不出来,现在大哥回来了你又要玩了。不带你,快让位吧你。”

李香泽来了犟劲儿。“你说的不算。我就要玩。”晃着脑瓜气人。

萧紫玉轻轻碰了下李勃然,李勃然会意,忙说:“香泽先玩着,我去抽根儿烟。”说完往卧室走。

李香泽急忙过去拉回李勃然,把他按坐在椅子里。“叫我玩我还不玩了,不让我玩我偏要玩。”

汪建文气得眼睛发蓝,却装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笑骂:“我不跟小孩子计较。”

李香泽乐呵呵地对付。“这么想就对了。大的就得有大的样,对吧爸爸?”

李久成拍拍女儿。“去大屋拿两把椅子来,让你大嫂和你妈坐下观战。”

李香泽马上去了,拿回椅子摆在李勃然旁边一把,另把椅子放在李久成一边,然后坐下给她爸支招儿。

李家麻将打得最好的是李浩然,其次是李勃然,最差的是李香泽。李久成的牌技虽然不错,却是有质量没有速度。每次爷几个玩,都得容忍他号脉,否则三缺一就玩不上。

洗牌,码牌,抓牌,大家一边玩一边瞎唠。

萧紫玉抱着美朵进厨房去拉婆婆。“妈,做饭还早,您快去给爸爸支支招儿吧,爸爸第一把就输了。”

洪清华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擦擦。“就我这两下子还能当军师?你爸不会用的。”说归说,但她还是进了客厅。

李香泽站起来,把椅子让给洪清华。萧紫玉坐在李勃然身边。

萧紫玉玩麻将还是个生手,李勃然便边玩边传授给她经验,得空还跟她眉目传情。坐在对面的汪建文越看越堵心,却又不敢有啥表现,只好借着谁打错牌损谁来发泄心中气闷。

“大哥,这次管理干部晋级有没有你的分呀?”李浩然忽然问。

李勃然淡淡地说:“差不多吧。”拿着抓来的牌要给萧紫玉看,“留着,还是打喽?”

萧紫玉看看李勃然的牌,想了想说:“打。”

李勃然摇下头。“打了就丢张了傻丫头。”“傻丫头”是李勃然私底下对萧紫玉的昵称,今儿个不慎说了出来,说完他自己还不觉景儿,萧紫玉捅了下他他才明白,于是赶忙打岔:“你看,这儿缺啥?”。指着自己的牌问。

萧紫玉揣摩李勃然的牌,半天反应过味儿来。“嗯,留着留着。”

李勃然升官已经让汪建文不舒服了,他又火上浇油地来了句“傻丫头”,这下把汪建文给气得差点吐血,可她偏偏又不能说啥,只好借着萧紫玉的话把儿撒撒气。“不行,打喽。既然都喊打了就得打。快打呀,爸不吃,我可能还差呢。”心愤愤不平:再升他可就是处长了,萧紫玉不就成了处长夫人喽!同样是二十五岁,为啥她的狗命这么好呢?老天爷真是不公啊!

李香泽带着些许怒气马上接话。“人家牌还没落地儿呢,打啥打?不打大哥。打这张。”指着另一张牌。

汪建文瞪了眼小姑子。“就你那手臭牌还支招儿呢?可别丢人现眼了!”撇着嘴嘲笑。

“我乐意支。你看,大哥按我支的打了吧。这说明什么?汪二小姐?”晃脑眨眼地气人。

李浩然匆匆看了眼老婆,然后瞪了李香泽一眼。“去去去,别在这儿捣乱,找点活干去。”

李香泽瞪了她二哥一眼。“你才搞乱呢。”说完大步出去。

美朵坐在大伯母的怀里,抠抠这个扣子,拽拽那个扣子,萧紫玉本来扣得好好的衣扣被她鼓捣开了两个,金灿灿的链子便蓦然落入她的眼中,于是,小家伙兴致大涨,两只小手伸进大伯母的领口拽出来项链把玩。

“打这张行么?”李勃然拿起一张牌问萧紫玉。萧紫玉摇摇头,指指另一张。李勃然欣然打出那张牌,打完,两个人相视而笑。

甜蜜的画面刺激得汪建文一阵揪心,扭过脸,她把痛苦的眸子扫向女儿。突然,美朵手里把玩的东西一下子就把她的心给拽到了嗓子眼,李浩然的话也蓦然响在耳畔。眨了眨发僵的眼皮,她冲动得想立即冲过去抢下这条传了六代的项链,深深提了一大口气才压制住自己的脚,晶亮的眼珠死死盯着女儿手里的东西。

美朵摆弄着心型项坠,全神贯注。

“哥,你一定要好好干,争取升到厂级。不当厂长也得弄个副厂长当当,到时我也能借借光。我那破工作太埋汰,上班这么多年就没穿过干净的衣服,我早够了。”李浩然由衷地说。

洪清华看着二儿子,心里一阵愧疚。

李勃然没吱声。

李久成长叹口气说:“你的期望太高了,升到厂级?谈何容易啊!”

汪建文费力地把目光从萧紫玉的项链上拽下来,接着公公的话茬看着大伯哥说:“没啥大不了的,大哥有文凭、有口才、有脑子、有冲劲、有组织能力、有开拓精神,只要瞅准机会干,肯定能成大事。”

李勃然不自然地咧下嘴。“弟妹真能想象。”

汪建文立即激动起来,“大哥你不信是吧?那咱俩打个赌如何?”

李勃然低着头无声地笑。

萧紫玉捅了下李勃然。“别光笑哇,打不打呀?”

李勃然笑嘻嘻地乜斜着萧紫玉问:“打啥呀?”

萧紫玉睁大眼睛,故意做茫然状。“打赌啊,打啥?”

“还是打牌吧咱。二条。”李勃然打出一张牌。

“正吃。”李久成乐呵呵捡去了二条。吃一张就得打一张,这是牌规。李久成摸摸这张放下,摸摸那张不舍,磨蹭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该打哪张。

等待公公下决心的空当儿,汪建文的眼光在大伯哥脸上盘旋了一会儿,接着越过大伯嫂看女儿手里的项链,想象着这条项链若是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该有多好!

“老爸呀,咱不号脉啦行不?你看眼瞅着都十点了,玩不上两圈就得吃饭。该打就打,痛快地整啊。点个炮也就五六块,lang费脑细胞多不值呀!”李浩然拿他爸开涮。

李勃然趴在萧紫玉的耳边嘀咕,两个人的脸几乎挨在一起了,他的呼吸吹得她的头发丝直颤动。汪建文越看越气,真想扑上去一人一巴掌,再补上一句骂:滚回屋里整去。可是,她不能,她也不敢,她是弟媳,要端庄正经地看着人家夫妻情话绵绵。可是就这么看着心里实在痒痒得难受,于是她立刻抓住李浩然的话把儿大声嚷嚷:“对呀爸爸,您老人家一个月好二三百块,点个炮就当给俺们发奖金了。”声音做作,lang声lang气。对面齐刷刷投过来两双莫测的目光,看得她的脸呼地一下热了起来。

李久成接着号脉,等得不耐烦的二儿子探着身子去给他支招儿,他还偏偏不听,让大儿子和老伴儿看二儿子支的对不对。大儿子歪着头看,大儿媳也跟着看,老伴儿也侧着身子看。这个说打这张,那个说打那张,牌桌变成了讨论会了。闹得汪建文抱起手臂,眼望着天棚。

美朵玩够了项坠,小胖手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地捋着链子玩,有时还抓着链子扯动。小屁股忽而坐下,小腿儿忽而起立跳动,一刻也不消停。忽然,动来动去的美朵不动了,接着响起了萧紫玉的哎呀声,吓得李勃然嗖地拎过去美朵,慌张地查看她有啥不妥。李久成、洪清华和李浩然也不争讲打那张牌合适了,纷纷抻头去看萧紫玉。

萧紫玉站起来,手提溜着被美朵尿湿的裤子,对着李浩然两口子抗议,“看看你们宝贝女儿干的好事?”

李浩然拍手打掌地大笑,笑过对着萧紫玉点头作揖。

汪建文抿着嘴笑。“我闺女是在试探你中不中浇(交)呢。”

“你拉倒吧。她再也别想让我抱了。”萧紫玉故意气呼呼地说。

洪清华笑着催大儿媳。“快去换条裤子。”然后,跟老头子接着研究该打哪张牌。

汪建文转头看着美朵,“宝贝儿,你把——”倏地停住,她的心陡地狂跳起来,一个想法蓦地就钻进了她的脑子。

李勃然一条胳膊倒搂着美朵,一手码着自己的牌。李浩然也摆弄着自己的牌。美朵脸冲着她爸,两手抓着萧紫玉的项链兴奋地在她大伯腿上乱蹦。

汪建文猛然站了起来,飞快地绕过桌子到了李勃然的跟前,一把夺下美朵向卫生间跑去。

李久成瞟了眼二儿媳,又继续号脉。

李勃然问弟弟:“她这是咋的啦?”

李浩然望望卫生间。“啊,那孩子总是先撒尿后拉屎,可能来屎啦。”转对他爸,“老爷子,你都号了半个点儿了。该打了吧?”

李久成终于打出了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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