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乐?那爷给你乐一个。【请搜索】”说完,他笑嘻嘻地开始数钱。
许衡无语。
印度人虽然贪婪,却有一条优点:见好就收。
进港手续办妥后,驾驶室里没有别的事,宋巍和三副都已经回房去收拾残局了。王航的这番玩笑,也只敢趁着没人的时候放肆片刻。
许衡懒得理会他,倒对船员收入有了直观认识,心想以后代理劳动争议案件,千万不能把他们当成弱势群体对待。
对讲机里传出声响,水手报告旁边那条船上搭了条舢板过来。
不一会儿,倒霉的山东籍船长直接爬进驾驶室,开口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说藏吧,他们又不查,不藏吧,他们还就查了。”
许衡看不得男人软弱,犹豫着开了口:“钱已经被收走,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
“你就是许律师吧?”船长抹了把脸,目光凿凿地抬起头来,“加尔各答是大城市,肯定能找到地方说理。再不然还有咱们中国的领事馆呢……求求你,帮忙周旋周旋,把我的血汗钱讨回来吧!”
许衡正想解释两句,却见山东汉子“扑通”一声跪下,猛地磕起头来。她吓得连忙上前搀扶,慌乱道:“您别啊,我只是个助理……”
话没说完,王航将她拦到一边去,直接将船长架起来,沉声说:“大哥,小许是自己人,帮您是应该的,犯不着这样。”
山东汉子情绪还很不愿地说。
她并非冷血动物,看到大男人这样软弱无助,任谁都会想办法帮忙。可印度的情况与中国截然不同,更何况要跟政府部门打交道,谁敢打包票把钱讨回来?身为律师,愈发不该让当事人怀有不切实际的预期。
王航又踩了她一脚,气得许衡差点跳起来,却见他背过身去,柔声劝慰着那位船长,竟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冰山脸判若两人。
送走了哭哭啼啼的山东大汉,许衡站在舷梯上抱着臂:“丑话说在前头,我连领事馆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我知道。”王航绕开她,直接走向七楼甲板。
探出头左右观望片刻,确定其他船员都不在附近,许衡跟着进入“长舟号”上的船长房间,转身关门:“你在领事馆有关系?”
“没有。”就手扯住制服衣领,王航开始换衣服。
只见男人身子半弓,小腹微微弯曲着角度,紧绷的肌肉纹路清晰。许衡咽了咽口水,问:“咱们自己去找印度海关?”
“试试呗。”他的手肘套在衣袖间,上半身已经完全赤裸,露出精壮的躯干,“也没说一定拿得回来。”
许衡直觉判断受到了干扰,却舍不得移开视线,只好愈发恶狠狠地说:“让人家白作指望,最后兑不了现,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答应。”
王航把上衣甩进衣柜,探身捞了件t恤出来:“他老婆有尿毒症,孩子还在念书,家里没别的经济收入。30000美金不是小数目,恐怕真要攒半年。”
“你怎么知道的?”
“就那么几条船跑东南亚,去年船员协会还专门组织过捐款,有印象。”
许衡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
王航低头开始解裤链,吓得她一个。
王航上前将头纱搭在她额前,仅留一双鹿眼露出来,愈发显得明眸善睐。
“真漂亮。”他附在她耳边呢喃道。
阵阵酥麻自脊背蔓延至全身,汗毛不受控制地根根直立,许衡意识到自己的脸在面纱下微微发烫。
从小店里出来,街上果然没什么人再盯着她看了。
王航找到路口指挥交通的警察,问清楚海关办公楼的具体方位。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一栋维多利亚式建筑的大门外。
看门的是身着蓝色制服的保安,许衡跟他连说带比划地沟通半天,也没弄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去。
最后是王航上前直接塞了张钱,那大腹便便的保安方才挪开步子,让出一条道来。
许衡目瞪口呆:“居然能这样公然索贿?!”
王航推着她前行:“人家可什么都没说,谁让你一看就是外国人。”
念及山东船长那30000美金,许衡只好咬牙忍耐,迈步走向大厅里的接待处。
办公桌旁坐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翻阅过许衡的律师证之后,用口音很重的印度英语问她有何贵干。
许衡连忙将来意解释一番,顺便交上补报关的手续。
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挥挥手,一边示意她到墙角等待,一边拿起电话拨通内线。
“怎么样?”王航用纸擦干净座椅,引她到自己身旁坐下。
许衡皱眉道:“不晓得,先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