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冶恍然拍着自己的脑门,心想还是侦探想的周到。王强从资料袋里取出两张照片,放到刘冶面前,“现在的关键是找到他,再有一两个关键的证据,这个案子就算结了,也算不辜负前后两任当事人的委托,在找到证据之前,还不能打草惊蛇!”
王强拔了一个电话,尹智从门外走进来。王强把两张照片递给他。
“把照片发给那些朋友,让他们留心找一找这个人。”尹智接过照片看了看,然后转身离开办公室忙去了。
“你让谁去找他?”刘冶不解地问。
“下面办事的人,都是合作了很长时间的,很可靠,没有问题。不管找人还是找什么东西,这帮朋友,比我们动作更快。你等着吧,很快就会有消息。”王强笑了笑,往身后的椅背上仰去,他看起来一幅完全放心的样子。
公寓的住宿登记处,有一个男人正和里边的管理员聊天,汪憬瞥了一眼那个男人,今天第二次看见这个人了,外出时看见过一次,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哪里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他厌恶地瞟了一眼,心里在想,他看上去没有让他起疑的地方。正在想,看见那个男人的目光不期地瞟来,稍稍在他的脸上停留,就转过头去,继续说着什么。汪憬愣了一下,盯着那个男人足足看了一分钟,发现那人再没有注意他,才爬上楼梯匆匆走开。
听着上楼的脚步,正在和管理员聊天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他想起尹智的话,这个人很危险,要小心仔细,要不然被杀人灭口还蒙在鼓里。刚才他已经感觉对方猜疑的目光从后面盯着他,那是一道杀人于无形的目光。他借故有事,脱身走到街上,找了一部公用电话,拔出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他把得到的消息传送出去,然后挂上电话。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悠然地走开。
王强侧耳倾听着走廊里传出的动静。刚才尹智在楼下发信号,提醒他汪憬上来了。这个汪憬几乎成天窝在公寓房间,足不出户,只是一天两次出去买吃的和用的物品。他利用汪憬出门的时间,进来查找有用的证物。狡猾的汪憬可能早有预料,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重要的线索和证物。只是王强无意中,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一枚白金钻戒,他凝视着那枚戒指,这是他发现的唯一和柳菲有关的物件。王强再次取出微型相机,拍下戒指的照片。
他打开门,瞟了一眼走廊上,那里空无一人。迅速地锁上门后,他来到走廊上,楼梯口现出一个朦胧的身影,他惊异地发现是汪憬。他犹豫了一下,迎面走过去,今天稍稍改变了一下往日的造型,不知能不能瞒过狡猾的汪憬。
汪憬和一个穿着皮衣,一头卷发的男人擦肩而过,他扭头打量那个人,对于这个忽然出现在走廊上的人他有些不放心。王强径直走过汪憬的身边,感觉到空气里飘浮着一丝紧张的气息。来到楼梯口的时候,王强松了一口气,取出微型相机,拍下一张背影。汪憬的背影在幽暗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古怪和可怕,在微光下,影子拉得长长的象妖怪。他瞥了一眼那个奇怪的背影,往楼下走。就在他下楼的那一刻,汪憬忽然转身注视着楼梯口,似乎闻到什么可疑的气味。
王强跳上汽车,尹智坐在驾驶座上启动车子。
“你要是还不下来,我就要上楼去看了。”尹智说,“我不是早就发信号给你了吗?有没有看见汪憬本人?他发现你了吗?”
“看见了,还擦肩而过。”王强端详着自己投射在镜子里的影像,暗暗得意,除非仔细看,否则难以认出。
尹智转地头去,看着前方的路面。王强掏出微型相机看起来。
“有什么收获?”尹智的声音在问。王强仍旧注意着手里的掌上电脑,没有答话。
“怎么回事?”尹智奇怪地问。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我刚才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呀!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王强好象很震惊,自说自话地看着某一个点出神。
“你究竟在说什么奇怪?”
尹智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思,王强把掌上电脑递到他手里。尹智把汽车停靠在街边,细细看着王强刚拍的照片,他沉默地看了半晌,才抬起头,满脸的惊讶。
“照片上那个女人很象相菲。”尹智说,“我猜想,她十有**已经死了,你拍到的应该是她的亡魂,阴魂不散的缠着这个男人,可能是她死得很惨,不甘心,又回来找他。”
“我从不相信人死后,还有灵魂这种事。”王强叹了口气,眼光重新回到照片上,幽暗的走廊里,一个女人的身影,如同魅影,以步以趋跟随在那个男人身边。不知汪憬看见这幅图画会是什么感受?难怪刚才发觉走廊里的感觉很异样,弥散着古怪的气息。脑子里猛然回想起一件事情,他的新当事人,对他诉说的梦境,会不会是真的?她正在遭受阴谋陷害的结局。他看见她的手里举着一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好象是一把匕首。他和尹智相互对视了一眼。
汪憬猛地打开衣橱的门,里面什么也没有,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好象正透过衣橱的缝隙望着他。他拔开衣橱里所有的衣服,一枚闪着寒光的戒指跌落在脚边,他惊得几乎跳起来,柳菲的戒指!他拾起脚边的戒指,刚想把他甩出窗子外面,手举到半空,忽地停下,为什么害怕一枚戒指?他缩回手,把戒指依旧扔进角落里。
汪憬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一股清凉的水柱倾泻下来,他走进水柱里,觉得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和舒爽。透过水雾他好象看见一个身影从眼前倏然闪过,他大张着嘴,半天合不上,水重新朦胧了他的视线,他仿佛感觉自己掉进一个漩涡,眼前一片晕眩,在他被一片黑色的水流完全吞没前一秒,他看见一双眼睛,好象柳菲的眼睛,浮在黑色的水面上。那潭黑色的水,就是她的眼波。
身体触到冷冷硬硬的东西,汪憬睁开眼睛,视觉重新回到浴室狭小的空间,白色瓷墙的墙面上反射出一张脸,有黑色潭水一样的眼睛,他蓦然一惊,回头看向身后,那里是空的,再回头看向墙面,一切又都恢复原样,那个影像也消失不见。汪憬一边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一边跑到浴室外,沉重地坐进一把椅子里,眼睛在门边瞄来瞄去,好象那里随时会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一样。
心脏险些蹦出嗓子眼,听见一个轻轻的敲门声,他迟疑地站起来,声音再次响起,停了一会儿,门外响起脚步声,渐渐走远,消失。汪憬看见从门缝下面,塞进来一个东西,他浑身颤抖着,走近门口,拾起地上的东西,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样东西。他看见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从手里,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地上。他腑身再次看向那张照片,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正跟在自己身后,手里举着一把刀,好象随时准备刺进他的后心。
汪憬坐回到椅子里,瞪着天花板发愣。最近总感觉不对劲,好象随时有双眼睛在窥伺他。他疲惫地陷入昏睡状态,只是大脑依然很活跃,一个个的影像显现出来,在他的脑子里转来转去。他猛地清醒,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沉沉的,已经入夜,他猛然一惊,发觉在自己的右前方立着一个黑色影子。黑暗中仿佛射出一缕光线,他看见一柄匕首,是那把插进柳菲胸口的闪亮匕首,忽地从他眼前滑过,他感到心口一阵刺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逼近黑影,双手掐向她的脖颈。他的双手触空了,汪憬把手伸向虚空疯狂地撕扯空气,直到累得跌在床上,站不起来。他听见房门吱吱作响,好象被打开来。他跳起来冲到门边,几乎撞在硬硬的门上,走廊里空空地回荡着脚步声。汪憬一把拉开房门,幽暗的夜灯下,眼前的景物变得迷朦,闪着绿色的氲氤气息,一个模糊的影子走出他的视线,他看见的是一个女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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