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西下。
余辉射在一座玛雅金字塔上,奇迹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长着双翅的长蛇的黑影从塔顶向塔底蜿蜒而下。
长蛇左扭右曲,上下窜动,幻化成大字:
2中南美洲历险记
(大禹的画外音):
西牛贺州南北二块大陆若断若续,我们踏上南面的奇异的土地,接触了红种人。
飞车疾驰在荒原上。
驾驶舱里,姒启偶然抬头,发现空中有九只飞碟缓缓飞行。它们组成交叉的队形,似乎连在一起。他高呼:“飞碟!又是飞碟!“脚下使劲。
飞车升空,追赶飞碟。
驾驶舱里,姬刚对话筒大叫:“启儿别追!危险!“又低头轻呼,声音古怪。他脚下也使劲。
飞车升空,追赶姒启飞车。
立刻,九只飞碟以一蹦一跳、飘忽不定的姿态迎着太阳疾飞,消逝在灿烂的阳光里。
两架飞车降落在荒原上。
姒启走出飞车,迎向大步前来的姬刚,显得不无惋惜:“舅舅,刚才真可惜……”
姬刚却怒气冲天:“可惜?可惜什么?启儿,你这个长不大的孩子,庆幸还来不及呢!要不是我追上来,你这条还没娶过媳妇的光棍在这个世界上连一丁点儿屑屑都不会留下来!”
姒启吓坏了:“舅舅原谅启儿,别生气!这是为什么?”
姬刚抚摩他的肩膀:“宇宙人对我们是友好的,但惹不起呀!”
飞车驰过大片成熟的玉米田,穿过成片的热带植物,驰过一座座与非洲金字塔不同的金字塔。成片的仙人掌围护着金字塔。金字塔由层层叠叠的方形平台构成,上小下大,从四﹑五层至十几层,最高达百米左右。塔的东西两侧或四周是陡峭的石阶,石阶直通塔顶,塔顶有神庙。
傍晚,夕阳西下,余辉射在一座金字塔上,奇迹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长着双翅的长蛇的黑影从塔顶向塔底蜿蜒而下。
姒启的叫声:“这不正是我们民族传说中陪伴黄帝出巡的腾蛇吗?它怎么到西牛贺洲来了?”
姬柔的笑声:“启儿,这不是腾蛇,是羽蛇。”
姒启的声音:“有双翅,呣,是羽蛇。妈妈,羽蛇真长,厉害吗?”
姬柔的嗤笑声:“启儿,你一向眼力过人,比羿伯还佳,你仔细看看,真的有羽蛇吗?”
飞车都驰近金字塔了。
哪有什么羽蛇?不过是塔的斜面的凹凸对太阳光的反射的明暗差别造成了羽蛇的形象。
飞车停下,大家走出飞车。
大禹赞叹:“对斜射的阳光的反射形成的阴影竟能造就羽蛇的形象,并随着太阳的沉落,羽蛇会游下塔来——巧夺天工的设计,深奥莫测的学术!是哪个聪明透顶的民族造的?做什么用?柔,你能告诉我吗?”
姬柔靠在他身上:“这也是金字塔,是世代居住在这里的玛雅人非凡智慧的体现。每年春分,朝阳照在金字塔上,人们就会看到羽蛇蜿蜒游上塔顶,知道该播种了。每年秋分,夕阳照在金字塔上,人们就会看到羽蛇蜿蜒游下塔底,知道该收获了。”
与她的话相呼应,塔顶神庙里发出宏亮的声音:“秋分已到,我的孩子们,开始收割吧。“
塔顶,一位祭司模样﹑气宇轩昂的红种老人缓缓步出神庙。
姬刚向上兴奋地指点:“这是玛雅人的领袖——大祭司帕卡尔。他在召唤人民明天开始收获。”
帕卡尔低头发现了飞车,兴高采烈:“啊!刚儿,柔儿,你们回来了?怎么今天才来?带来远方的客人了?等我下来。“
他驾驶神庙外一架气垫车飞下来。
姬氏兄妹上前,向戴着高高的羽毛盔饰,鼻子高耸而挺刮的大祭司躬身施礼:“尊敬的老祖宗,您老别来无恙?小字辈给您请安!”
大祭司抬起双手,平举着:“免礼!好,很好。孩子,这些贵客都是你俩的好朋友吗?”
他转向众人高举双手:“欢迎!欢迎远来的客人!”
姬刚伸直身体,高兴地介绍:“老祖宗,这位是妹夫姒禹,也是伟大的炎黄子孙的领袖。这是他的儿子姒启。至于其他人,容后禀报,好吗?”
大祭司一捋胡子,逗笑道:“噢!我的表曾孙女结婚了,怪不得麒麟在梦中向我显示瑞兆!恭喜!恭喜!小丫头,快讲讲你与异族领袖的恋爱史!”
众人大笑:“哈哈哈哈!”
大祭司正色:“尊敬的禹王,你的名声早传遍世界,我早想拜会你,一来老了懒得远足,二来杂务缠身走不开,未能成行,你却不请自来,还成了我的曾孙女婿,老夫真三生有幸!不过,北俱芦州的移民——中华民族的先人迁居这大陆,早的有三万年,晚的也有12000年,经过这么多年头,黄种人渐渐变成红种人了。你这次考察后千年左右,中华又将大批移民到这大陆来;既有顺着你的路线来的,更有飘洋过海来的。移民的原因挺简单——民族相迫。”
(大禹的画外音):
我们接受大祭司的邀请,访问了今墨西哥城及全国。
从飞车上看下去,广阔无垠﹑黄绿相间的田野没有道路,只有纵横交叉的沟渠。
气垫车等飞车降落在巨大的城市里。眼前是幢用巨石堆砌成的﹑华丽的巨宅。
大禹:“尊敬的大祭司,你们城外的庄稼地为什么没有道路呢?别的地方有吗?”
帕卡尔笑容可掬:“禹王,我们有各种各样的飞行器载人﹑运物,何必再化力气修筑﹑维护道路呢?不但是首都,而且在广大的国土上的一百二十多个城市间,都没有道路,只有空中航线。”
大禹“噢”了一声,忍不住刨根究底:“讨教尊敬的大祭司:奇肱国白人﹑北极蓝人﹑贵邦红人都会制造飞行器,原理是什么呢?我们能否向贵邦学习制造呢?”
帕卡尔慈祥地笑了:“孩子,贵国现在还没能力制造飞行器,这是由整个社会的实力决定的。谅你不计较我这么说吧?”
大禹点头:“老祖宗,两个民族的技术水平相比,不啻云壤,我怎会计较呢?不过,您老不指点一﹑二,我心痒难忍,还请一启童蒙吧。”
帕卡尔捋须大笑:“禹王过谦了!我可以告诉你原理。不过,一言难尽,还请进屋吧。”
大家坐在堂屋里。
帕卡尔命令手下拿来一大盆水和一块木片,然后将木片塞到大禹手中:“禹王,你把木片放到水中。”
大禹照办。
帕卡尔:“木片有重量吗?”
大禹:“再小也有重量。”
帕卡尔:“木片放进水里为什么不沉?”
大禹:“水有浮力,造船就是这个原理。”
帕卡尔:“浮力,其实是水有股向上的对木片的压力,抵消了木片的一部分重量。对吗?”
大禹:“对。”
帕卡尔:“你再往下按,浮力大些吗?”
大禹边按边答:“大些。”
帕卡尔:“你再往下按,感到浮力又大些吗?”
大禹边按边答:“又大些。我明白了,水越深,对木片的浮力越大。船载货,载得少,船浮得高;载得多,船被压进水里深些。这就是说,只要船不进水,不沉,吃水越深,载货越多,即浮力更大。对吗?大祭司。”
帕卡尔笑了:“不愧是人中龙,一听就懂。禹王,你先记住我的话,以后慢慢理解。刚才我们都肯定,不同深度浮力不同。另外,木船载五人,用小船吃水深,用大船吃水浅,因为大船底大,它受到的浮力大。你们中华民族已有尺寸的概念,我告诉你,一尺见方的船底受到的浮力是一样的,因此,大船受到的浮力就比小船大;反过来可以说,在同一深度,一尺见方的船底受到的压力大小相等。你同意吗?”
大禹略加思索,点头:“同样大小的船底在某一深度受到的浮力是一样的……对吗?”
帕卡尔称赞:“对!用我们的话说,单位面积受到的压力叫压强;由此推论,在某一深度,压强是一样的,而且上下左右一样。”
大禹略略思索:“对!上下﹑左右﹑前后压强一样,船就停着。船要动,就得划桨或撑篙,造成前后或左右压强不一样。”
帕卡尔大笑:“你真是举一反三啊!禹王,茫茫宇宙就象个无边无际的大海,你现在站着不动,就像船停着不动。你处在宇宙中某一深度——站在大地上,你受到的压强,上下、左右、前后是一样的。对吗?这压力来自何处?来自组成宇宙的所有明的﹑暗的物质﹑能量。你们去过北极城,这知识我不再复述。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物质﹑能量,尤其是占九成多的暗物质﹑暗能量,对任何东西都有无时﹑无处不在的压力,即排斥力,就象水对船有浮力。太阳只是沧海一粟,银河系只是沧海一个小小的漩涡,它们在其位置上所受到的压力和浮力是平衡的,因此保持其自身的运动状态,一般不会变化。同样,飞车如果不发动其复杂的机器,只能停在地面上。要它飞到某一高度,必须除去上面的压力;要它飞往前方,必须除去前方的压力;而机器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它巧妙地除去上面、前面的压力,利用下面﹑后方的压力,让人随心所欲地上升﹑飞行﹑转弯等。至于制造机器的原理、技术、结构,是门极其高深的学问,须待社会发展到极其先进时,人类才能掌握。”
大禹频频点头:“老祖宗,你如此高深的学问,我只听懂点皮毛,或许中华民族传承百代也未必能理解﹑掌握。欲速则不达,我也不强求马上造飞行器了,还是让子孙辈完成我的心愿吧。玛雅人真是个伟大﹑先进的民族,令炎黄子孙自叹弗如,肃然起敬。我更明白了妻子和大舅子为何如此聪慧﹑博学——你的曾孙辈嘛。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中华民族需要玛雅民族帮助﹑援助时,您能出力否?”
帕卡尔举手,再往下一挥:“禹王,你心中只有中华民族,我能不承诺吗?你们先参观我们用最普通的材料——石头﹑泥土建造的塔吧。”
姬氏兄妹带大禹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经过林立的神庙。
姬刚介绍:“这城叫埃尔•;达津。”
他们来到座奇特的金字塔前。
金字塔有六层,高18米,四个斜面上都有成排的方形壁龛,每层还有向外向外挑出的檐口。由于光线和阴影的对比,金字塔更增加了庄严﹑神圣的气氛。
大禹绕塔计算壁龛数,最后惊叹:“呀!三百六十五个,正合太阳年天数。”
姬柔:“禹,玛雅人早知道太阳年是三百六十五天又千分之二百四十二日。他们还制订了太阴历,找出了纠正太阳历和太阴历积累误差的方法。他们还能精确地预测日食。”
大禹又沿四壁步测,叹道:“四条边一样长,多么精确!”
姬柔:“是的,这精确程度和东胜神洲的金字塔不相上下。你们可知道,胡夫金字塔四个面都是二条侧边一样长的三角形,正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底边长和塔高之比恰好是圆周与半径之比,塔高是赤道长的二十七万分之一,也是地球到太阳距离的一万亿分之一。”
大禹表情凝重:“柔,自访问北极城以来,我不断听到深奥的术语、名词。埃及人、玛雅人的文明程度比中华民族高得令人难以置信,埃及人的‘先知’和眼前的玛雅人究竟来自何方?怕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哩!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姬刚抢着搭腔:“禹,妹妹就爱搬弄从曾表爷爷那儿听来的一套理论。其实她懂得多少?”
大禹继续深究:“奇肱国能造飞车,玛雅人什么飞行器都能造,文明程度与炎黄子孙相比,不啻天壤。你和爱妻是帕卡尔老人的曾孙辈,又来自奇肱国,我终于理解你俩为何如此博学、聪慧。刚,我当然要问现成的老师了:埃及祭司为法老设计、监造金字塔,是按‘先知’传授的、一定的、严格的宇宙法则,有意为之吧?玛雅人的金字塔又按什么法则建造的呢?是大祭司们自己发现的,还是他们的‘先知’传授的?”
姬刚对大禹久蓄而始发的疑问不置可否地双手一摊,诡谲地反问:“禹,你出难题了。我和妹妹只是小小字辈,肚子里能有多少货?这只能请老前辈们解惑释疑了。”
大禹也苦笑了:“大舅子,你说的有理.我也不是难你俩,只是胸有块垒,一吐为快罢了。你也不必疑虑,尽管倾你所有,消我疑云吧。”
夷羿早对这些深奥的学问头大如斗,便忧心忡忡地替姬刚解围:“禹王,舅爷难得有问无答,别难为他了;何况接受新的知识,本来就有个艰难甚至痛苦的、漫长的过程。禹王,我们一向坐井观天,现在到外面的世界一闯荡,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真担心这些先进的民族一旦向神洲扩张,炎黄子孙将何以立足?相比之下,洪水、猛兽算不得什么了!”
姬刚朗声大笑:“老伯过虑了!埃及人我不能说什么,但玛雅人嘛,我保证他们热爱和平,决不会垂涎离他们如此遥远、又相对落后的中华。”
姒启附和:“舅舅说得有理,爷爷尽管放心。我看以后再讨论这些大事了,现在到塔里看看吧。舅舅快带路进去呀。”
不料姬刚并不领情:“启儿,你何时才不莽撞?进这座塔是不可能的,这金字塔和胡夫金字塔不同,不是法老的陵墓,而是供奉天神和祭祀祖先的祭坛,就象中华的祭坛,内部只是沙石泥土。”
姒启讨个没趣,不吭声了,嘟起了虎口。
姬刚一拧他的嘴:“看,这嘴能挂个瓶子了!启儿,你听我讲完。玛雅金字塔也有少数是空的,平时用作仓库,一旦有大祭司过世,也有极少数改作陵墓。巴林顿地方就有一座,想看吗?”
姒启一蹦三尺高:“想!想!好舅舅!好舅舅!启儿要去!”
众人都笑。
墨西哥南部毗邻危地马拉的巴林顿的金字塔。
姬刚把中年祭司拉到一旁悄悄商议。
一会他回来向大家宣布:“一般人是不允许进入这座储藏财宝和重要物品的金字塔的。禹王,你是总祭司帕卡尔曾爷爷的贵客,是中华领袖,这位祭司破例答应让我们参观这座刚竣工的金字塔。”
大禹率大家向祭司躬身施礼,随他走进金字塔。
祭司带他们穿过许多通道和房间,来到深藏其中的拱型墓室。
中央有具梨形的石棺,棺盖是块雕刻精致的大石板,上面刻着象形文字。
祭司指点:“尊敬的中华之王,你们看,每天晚上,天狼星的光辉通过南墙的气流通道直射到长眠于厅堂的大祭司的头部,而北极星的光辉通过北墙的气流通道径直射到最底层的厅堂里。”
大禹击掌赞叹:“真是精确绝顶的奇思巧构!佩服!佩服!让北极星的光辉直射厅堂,我理解,因为它是黑夜天穹指向的星辰,但让天狼星的光辉直射大祭司的头部,我不理解。”
祭司挺谦逊:“禹王过奖了!这塔是我们运用远祖留传下来的建筑术和测量术建造的;远祖是来自遥远的天狼星的神,我们建造陵墓正是为了纪念远祖开疆的功绩,寄托对故土的怀念。故土的光辉直射大祭司睿智的头颅,就会引渡他的灵魂回归远祖居住的星球上去。大祭司过世,只是结束他在地球上的使命,回到永生不死的族人中去述职而已。”
大禹也大惑不解了:“天狼星是远祖故土?他们永生不死?人真的有灵魂,托生人间,然后轮回?”
“是的,人有灵魂,——我们对灵魂的理解与你们民族不尽相同。灵魂就是人思维的模式,是一团轻飘飘的、高度凝聚的离子团,因人不同。我们的远祖住在天狼星系的一个比我们现在居住的地球大得多的星球上,他们将根据射到大祭司又反射回去的光线显示的离子团的谱,即固定的脑波模式复制大祭司,大祭司就永远活在那儿,因为他是我国最伟大的领袖,也是殖民地的一个称职的总督。至于一般的玛雅人,只是寿命绵长,但享受不到这种特权。故土人口本来就多,远祖们不可能、也没必要召唤这么多后代的灵魂,只能召唤精英回去,作为活的资料库。你们不是铸九鼎、定九州,便于管理神洲吗?他相当与一只鼎、一个州的首领。”祭司带他们走进一个房间,指着堆东西继续解释。“看看我们远祖四亿年前留传的创造,你们就可以知道他们是超人了。别说世界上其他民族了,我们玛雅人的社会文明也无法望远祖项背。喏,这是我们如法炮制的透镜、蓄电池、变压器、太阳系模型等;那是用各种合金制成的机械、工具、仪器等。这座金字塔既供奉这些仿造制品,有留作大祭司的陵墓。”
大禹频频点头:“看来,这金字塔首先是历史博物馆。虽然这么多的、深奥的新名词、新术语、新说法,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头雾水,但是我明白了,你们是来自宇宙深处的一个古老、优秀、先进、和平、善良的民族。中华民族有幸,上苍赐给我你们的优秀后代作我妻子、舅子,何愁不治平洪水、安居乐业!”
祭司大笑:“中华之王,我赞赏你恢宏、大度、谦虚!刚儿,柔儿,带禹王参观科潘地方和尤卡坦半岛的金字塔,再登奎瑞瓜山吧。”
大禹一行来到洪都拉斯西部科潘。
大家登上金字塔宽阔的阶梯。阶梯上饰有大量人体、动物、植物的雕刻及古怪难懂的象形文字。
大禹仔细察看:“刚,你能解读这象形文字吗?”
姬刚得意洋洋:“当然可以解读。这象形文字和中华不同,一字多义,甚至等于一句,要顺读、倒读、左读、右读、迴转读。这是金字塔的铭记和设计师、建筑师的姓名及动物、植物、人体的普及教科书,不必翻译了吧?”
大禹一行登上奎瑞瓜山顶。
山顶竖着块刻着古怪、深奥的象形文字的大石碑。
姬柔抢着说:“不必劳哥哥的驾了,我翻译。这是部编年史,即玛雅人远祖四亿年前来到这儿后的大事记,其中记载着发生在四亿年前和九千多万年前的大事。”
大禹一行只是吐舌。
她勾住大禹胳膊卖弄:“这上边的数字是二十进位的,不同于中华的十进位。”
大禹睁大龙目:“这倒奇了!我们的十进位制源自两只手、十只手指,莫非他们连两只脚、十只脚趾也算上?或者,他们有四只手、二十只手指?”
她“噗嗤”一笑,放开勾着的手臂,抬手指点他:“这话怎么出自尊口,而不出自启儿之口?你怎能如此机械地理解呢?这数字进位制是根据事业发展的需要,随着社会的进步而制定、完善、变化的。我们的后代过几千年也会首先制定二进位制,也就是有、无1即0,然后融入十进位制,过渡到二十进位制,再发展到更先进的进位制。”
“这有什么稀奇?还有更大的单位哩。”见大禹一时语塞,眨动眼睛,她更要卖弄了,一把拉过姒启:“启儿,这儿有个单位叫‘阿劳东’,相当于二百三十亿零四千万天,比中华的单位大多了吧?”
大禹目瞪口呆,摇摇头:“难道他们用得到如此巨大的计时单位?永生不死,也未必用得上呀!”
她回头嫣然一笑:“用来测量星际距离和供宇宙航行用嘛。”
大禹沉思不语。
姒启开口了:“妈妈,我不懂你的术语,但我会慢慢学习、研究。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玛雅人的历史以亿年记录。”
姬柔耐心地解释:“我们听曾外祖父说过,玛雅人祖先来自匪夷所思的远方。在他们的传说中,历史划分为好几个纪元,每个纪元都以地球毁灭性破坏的结束为起点。最后一个纪元从约八千五百年前开始,那时正值地球上最近一个冰河期结束。再往前推有三个大的纪元,每个纪元的时间以几十万年或几百万年计算。”
她转向大禹:“亲爱的,正如中华民族以三皇五帝划分纪元。”
大禹再也按捺不住地惊呼:“不!这不能相提并论!这样记录历史,不是神仙,就是妖魔!”
她严肃地纠正:“不!禹,他们既非神仙,更非妖魔,他们只是超人而已。他们是个古老、优秀、和平的民族。别以为这是荒诞无稽之谈,我们到尤卡坦半岛的奇钦•;伊查地方去参观金字塔顶的天文台,你们就相信了。”
大禹一行来到座高34米的金字塔下。
大禹独自绕塔行走。
姬刚找祭司商议一会,和祭司带他们登上塔顶天文台。
大禹向祭司作揖:“尊敬的祭司,我刚才计算,四面各有九十一级台阶,加上通到神庙的平坦的一级,总数三百六十五,莫非是太阳年的近似天数?”
“聪明的中华之王,你说对了!”祭司翘起拇指,又带他们到窗口前指点:“这窗口是缜密设计的:顺着窗口的对角线可以观察到春分和秋分时的落日的半圆以及南北极的方向。”
大禹由衷地赞叹:“精确而巧妙的构思——佩服!”
祭司挺谦逊:“过奖了!这不是我们的发明,是远祖留传下来的方法。为了纪念他们,我们还十分尊重十三个月组成一年、每月二十天的历法。”
大禹恍然大悟:“这奇怪的历法是我们这个世界根本用不着的,莫不是你们的远祖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远祖的故土是个怎样的世界呢?”
祭司刚蠕动嘴唇,并发出吱唔声,姬刚抢着回答:“禹,你叫尊敬的祭司怎么解释呢?这种远古的祖先留传下来的历法也许是适应当时的世界,几亿年来,斗转星移,逐步修正成现在的历法,怪历法并不是另一个世界的历法,正如中华民族以前也有各种实用而不是最完善的历法一样嘛。再说,我们这个世界十三亿年前,每年有十三到十四个月,每月四十二天,每年有五百四十六到五百八十八天,而每天只有七到八个时辰。”
祭司忙补充:“除了大祭司、总祭司博古通今,我们一般祭司——他们的学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大禹点点头,挥了下手:“刚才的话说明一个真理:历法是各个民族在生产活动中,根据需要编制的,并随着社会的发展、天地的变化逐步修正、完善的。中华民族部落众多,历法也百花齐放,我们回神洲后专门讨论此事,制定一套统一而实用的历法。”
祭司送大禹一行出神庙。
大禹的心声:“姬刚为何抢着解释?道理颇圆滑,但站不住脚。他有意遮掩什么呢?”
他抬头瞥见圆形庙门背后有幅画,感到好奇:“祭司,这是什么?”
祭司语气平淡:“这是月亮背面图。”
大禹大惑不解:“背面图?月亮里不是有个广寒宫,吴刚伐桂,玉兔捣药,嫦娥独守清闺吗?”
姬刚抢先解释:“那是正面,这是背面。”
大禹:“噢,原来如此。”
走出庙门,一行人走下阶梯。
大禹的心声:“月亮就是面挂在九霄的镜子,背面应当是广寒宫后门,而这张图显然是幅圆形地图。莫非月亮是个立体的球?那么,月亮正面到底是什么呢?我真百思不得其解!玛雅人祖先来自天狼星,其故土究竟是怎样的世界?祭司挺爽快,要不是姬刚掩饰,他会告知真相。姬刚为何总要掩饰呢?是要隐瞒这个与中华民族有天壤之别的、先进民族的真相,还是怕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
飞车缓缓行驰在丰饶的原野上。
姒启的声音:“爸爸,能停一下吗?”
大禹会意的声音:“好吧,大家停下。”
飞车停下,大家纷纷走出来。
大禹走近姒启,小声问:“什么事?启儿。”
姒启轻答:“爸爸,玛雅人国土辽阔,城市间相距遥远,来往靠飞行器,这当然没什么困难,可是在耕种和收获时,每天来往于城市和农田间,不是太费时了吗?我认为,就在这野外,一定有他们栖身和放置农具、储存物品,直至储存谷物的所在。我刚才一路留心,看不见房屋,倒发现了不少隐蔽的地洞口。莫非地下有住所?”
大禹悄悄点头:“你这孩子也会动脑筋了,好!不过,有你舅舅在,恐怕许多事不宜操之过急。”
姒启拔腿就跑:“喏,那里有个洞口。”
姬刚正巧走近,来不及阻挡,一拍大腿:“禹,这孩子就是冒冒失失!我追他去!”
姒启来到洞口,发现有阶梯通往地下,便径直进入。
这是条明亮、宽敞的地道。
“这是什么?”他捡起只带轮子的陶狗和一个牵着孩子和狗的妇女瓷象,自言自语。“看来,他们当初也使用过比飞行器落后的有轮子的交通工具。”
他继续深入。
他站住了,凝视洞壁上的浮雕。上面的人象酷似正在驾驶宇宙飞船的玛雅宇航员。
他喃喃自语,向前迈去。
“危险!站住!”背后一声断喝,一只有力的大手扳住他的肩膀。
他停步,转过头去,正和横眉竖眼、呲牙咧嘴的姬刚打个照面:“你找死吗?”
姬刚话音刚落,前面出现一团巨大的、漩涡状的白光,正挡住去路。
姬刚不由分说,扳转姒启,拉着他就往回走:“启儿,你的好奇心太强烈了!幸亏主人不在,我追来阻止,否则你已化成灰烬!这是玛雅人祭司保藏宇宙信息、书籍、工具、财物的圣地,不允许一般玛雅人擅入。这里有能场保护,这能场就象中华传说中的神兽,擅入者格杀勿论!你刚才看见白光了吗?只要你接近,你马上灰飞烟灭。不要命的傻孩子,你死不足惜,你爸爸怎么向你石象妈妈交代?他的,不!中华民族的治水大业,谁来继承?!”
地洞外,大禹训斥姒启:“愣头青一个!你……”
姒启低头嗫嚅:“爸爸,舅舅,我错了!我再不……”
大禹挥手打断:“好了!不过,我也得到启发:神洲也可造这样地下的……对,地窖或地道。”
(大禹的画外音):
我们顺便来到现在的小安的列斯群岛的马提尼克岛。
飞车航行在蓝色的加勒比海上。
遥远的地平线上屹立着座火山。
海湾里泊着许多模样和大禹一行的飞车差不多的飞车。
大禹一行登上马提尼克岛。
太阳异常明亮,蔚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
火山口忽然升起个太阳。太阳向他们直飞过来,绕夷羿上窜下跳。夷羿顿感热不可耐,又来不及拔剑,只得避让:“又是你,金乌!”不料,金乌反而逼他避向停着的飞车。
姬刚猛省,抽动鼻子大叫:“太阳亮得不对头!多难闻的气味!金乌报警来了!火山马上爆发!快!快进飞车以最快速度离开这小岛!”
大禹命令:“大家听到了吗?快进飞车!”
立刻,远处传来从地底下发出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金乌已把夷羿逼到飞车旁。它突然升空,飞向大海。
众人奔进飞车。
飞车向海湾出口疾驰。
飞车刚跃进海里,只见后方的火山口里,一条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火舌冲向天空。延伸数百米高的石块、岩浆、泥土遮住了刚才还明亮地照耀天空的太阳。大地顿时昏暗,似乎世界末日到了。
白炽的岩浆流从陡峭的山坡一泻而下,将路上的一切化为灰烬。
飞车在海面疾驰。金乌以同样的速度在前面飞。
混杂着瓦斯和火山灰的赤热气浪已向飞车追来。
姒启的惊叫声:“哎唷!烫死了!”
赤热的暴雨倾盆而下。
天空被火舌照得通明。
港湾里到处是倾翻的飞车,有的燃起熊熊大火。
海面上,几架飞车摇摇晃晃尾随大禹一行的飞车,十来架飞车慢慢沉入水中。
一股股巨浪把飞车高高托起,重重摔下。大量火山灰落下来盖住飞车,象裹尸的白布,海浪冲掉一层,又盖上了一层。
一直在前面照亮飞车前方的金乌突然下坠,海面冒起大量白汽。
姬刚的大叫声:“看,金乌教我们潜水!刚才我们不能飞,飞就被火舌吞噬,只能从海面逃。现在火山灰落下来了,潜水!”
金乌在海水轰轰作响声中,在大雾似的白汽中,坠入海面。夷羿的惊叫声:“不好!给我们报警的金乌坠海了!”
姬柔的轻笑声:“老伯,不必担心!它既向我们报警,也引领我们潜水,自有其逃生本领。”
飞车潜水。
飞车激起白浪,驰近一个大岛。
飞车绕岛疾驰。
姒启的声音:“瞧那座黑得奇怪的山!这可是从来没见过的呀!”
大禹的声音:“就从这儿上岸去看看。”
姬刚的警告声:“别太靠近,会被粘住的!”
飞车驰近黑山停下。
圆锥口似的山峰里正往外“突突”地冒黑色的粥状物;“黑粥”散发着热汽,顺山坡缓缓流淌。
大家走出飞车,凝视这见所未见的奇景。
姬刚兴奋地喊:“啊!真有天然沥青湖!这大自然的奇迹我总算亲眼看见。”
大禹回头问:“什么是沥青?”
姬刚上前,抱着他肩膀,指点“黑粥”:“禹,这就是沥青,山口就是沥青湖。我现在跟你们一时解释不清。这沥青真是宝贝呀!可惜中华离此太远,不然可用来铺路面、浇堤岸,而玛雅人不要道路,也弃之不用。可惜呀可惜,这宝贝白白流淌了多少万年!要是神洲向这块大陆移民,这宝贝可供子孙万代用之不尽、取之不竭哩。”
月夜,飞车停在椰林里。
半夜,飞车里,姒启痛醒了。
他摸摸脸上的水泡,自言自语:“白天我逃走时,忘了关上驾驶舱的透明罩,火山灰的热力竟会烫伤我的脸,灼起这么多的泡。”
他轻轻打开舱门,探出头去:“唷,这冷风一吹,痛得好点了。”
他下意识地迎着微风转动面颊。
忽然,他怔住了:海岸边有两个并排坐着的人影,人影向月亮发射一闪一闪的红光,而月面上似乎有红光闪烁着直射人影回应。
“是谁呢?”他仔细打量。“啊!是妈妈和舅舅!”
忽然,月亮边发出轻微的铜锣般的响声,边一点点变大。月面上隐隐出现尖顶或圆顶的建筑物;建筑物边移动,边发射红光。兄妹俩以红光回应。
隐隐传来说话声,兄妹俩似乎在争论。
姒启赶紧屏息凝神,侧耳细听。
姬刚:“你真顽皮!硬拉它近来做什么?”
姬柔:“它是远祖的杰作,我好久没仔细看它了。”
姬刚:“你既然召它驰近前来,,就得马上走!”
姬柔:“不!我会叫它回去,我不走!我爱他和这个世界。”
姬刚:“不!两个世界的人之间是不允许有爱情存在的。这会影响我们完成使命。我当初不该迁就你,我会遭到伙伴的责难。”
姬柔:“中华民族关于仙女下凡嫁人,最后被王母娘娘活活拆散的故事莫非应在我身上了?不!麒麟早为我证婚,没人会责难我。哥哥,是你自己不食人间烟火。”
姬刚:“妹妹,你别强词夺理。我们本来就是地球人所说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更别说七情六欲了。”
姬柔:“帕卡尔表曾爷爷也赞成哩……”
姬刚:“你可以和我争论不休,但你能和我们世界的法则抗衡吗?”
姬柔沉默一会,又哀求:“哥哥,我能带走我的丈夫吗?”
姬刚:“不行!你的愿望是自私的!他不属于你,他属于他的人民,他重任在肩。我们必须帮助他,但不能从百姓那儿夺走他。”
声音消失了,因为月亮的闪光变得频繁,兄妹俩专心发射回应的闪光。铜锣般的轻响中,月亮逐渐变大。
驾驶舱里,大禹卧床,旋转音量开关,附耳在喇叭上谛听。
姒启轻轻拉上舱门,仰躺到床上。
他自言自语:“我得整理思绪……”
回忆把他带回历险的过程:
刚踏上埃及的土地,天空中出现飞碟。
一位苏美尔人给他看一块泥版:“这是我们苏美尔人的史诗《吉美加士》。我念给你听。”
(苏美尔人的画外音):
长着铜爪的巨鹰将女神阿鲁鲁的儿子安吉杜抓到空中后,太阳神伴着安吉杜。
巨鹰将安吉杜抓到空中,不断升高。太阳神护卫着安吉杜,他们随高度的上升对话。
太阳神:“地象什么?海象什么?”
安吉杜:“地象山,海象湖。”
太阳神:“地象什么?海象什么?”
安吉杜:“地象花园,海象水渠。”
太阳神:“地象什么?海象什么?”
安吉杜:“地象粥糊,海象水槽。”
苏美尔人从泥版上抬起头来:“启,你看,我们居住的大地是个石头球,因此,从高空往下看,地球就象粥和水盆交错拼成的七巧板。”
“这是祖先留传下来的故事,据说是天外来客乘着铜鹰一样的飞行器把安吉杜抓到天上去的。”见姒启专心倾听,苏美尔人谈兴趋浓,指点泥版上的一幅画,拉他一起低头看。“你看,这棵神树上的一个带翅膀的圆圈里有个人象,就是天外来客的喷火车。启,难道当初他们来过就走了?以后就不来了?我看他们当初就留下来了,以后肯定有更多的天外来客降临地球。长得令人难以想象的年代过去了,恐怕他们早混在我们的人中间了。”
姒启驾飞车追赶九只飞碟。
飞车降落在荒原上,姒启走出舱门,迎向大步前来的姬刚。姬刚怒气冲天。
玛雅人的地道。
洞壁上驾驶飞船的宇航员浮雕。
突然出现的漩涡状的白光。
姬刚横眉竖眼、呲牙咧嘴的脸。
林中空地,宇宙人轻扭身体,姒启向后连滚带爬跌出去。
月光下,姬氏兄妹和月亮互相发射红光信号。
床上,姒启猛省,跳起身压低声音惊呼:“啊!苏美尔人说的有道理,他们——另一个世界的人就生活在我们中间!”
(大禹的画外音):
我们从海口进入今委内瑞拉的奥里诺科河,来到今哥伦比亚。
飞车航行在缓缓流淌的奥里诺科河。
远处有个采石场,许多人“叮叮噹噹”地忙碌。
飞车驰近了,原来是群红种人石匠在用黑色的凿子雕刻什么。
飞车驰上河岸停下,大禹一行走出飞车,向石匠们走去。
姬刚向他们打招呼:“印加朋友们,你们好!”
石匠们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热情地喊:“啊!客人来了,欢迎!欢迎!”
姒启问姬柔:“妈妈,他们是另一个民族?”
她答:“启儿,同是红种人,但他们是当年黄种人移民的另一支后代印加族。”
走到跟前,他们才看清石匠们雕的是十二个圆滚滚的、又肥又大、不分性别的石象。
大禹好奇地讨教:“朋友,这是什么石头?雪白雪白的,挺漂亮。”
石匠:“这是雪花岩漂石。”
大禹:“雕这么大的石象派什么用场呢?”
石匠:“用来找铁矿呀。漂石挺轻,携带方便。”
大禹:“铁比铜硬,用途大得多,就是矿石较难冶炼。你们的凿子是铁做的吧?看来,这漂石有磁性,你们用来找矿吧?可为什么凿成人形,又是十二个?”
石匠:“这凿子正是铁做的。雪花岩能帮我们找矿,是我们的朋友,因此凿成人形,既是艺术,又表示朋友同行。至于十二个嘛,表示一年到头,每月有个朋友从他们中自告奋勇出来帮我们找矿。”
大禹点头道:“真是人性化的做法,值得学习!那你们也用雪花岩做成这么大的指南针?”
石匠首领拍拍大禹肩膀:“噢,你们也有指南针?不过,我们航海时用的是漂石雕成的指南小棒,不用胖朋友。不过,指南棒指的是地球磁极,不是地理极,两者之间有磁偏角,我们使用时注意随时计算。”
大禹从怀中掏出磁龟,**立刻指向磁娃娃:“大哥,请看这个。”
首领接过磁龟,端详一会,点头赞道:“看来还是你们讲究艺术,比我们的磁棒漂亮。是呀,在广袤无垠的茫茫大海中,海龟就是凭借磁性这种神秘的力量寻找归途。”
大禹向他打躬:“大哥,能否向你们讨教炼铁的方法,参观熔炉呢?”
首领挺大方:“反正我们铁定邀请你们在此盘桓几天,当然会让你们参观熔炉,交流炼铁术了。”
大禹朗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们先交换实用的、友谊的象征——指南棒和磁龟。”
大伙一起笑了,互相交换纪念品。
大禹扬起手中的磁棒:“太感谢了!请问,你们这一带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小岛?我们就用你们的指南棒航海。”
首领指指西南方:“你们玩上几天,去神奇的加拉帕戈斯群岛看看,然后去帕斯希岛看看。”
鸟瞰:加拉帕戈斯群岛象珍珠撒在暗蓝色的玉盘上。
飞车驰近群岛。
岸边浅水里的礁石上,许多海狮、海豹追逐、嬉戏,许多鸬鹚潜水捕鱼。
飞车驰近岩礁。
成群结队的长约一米、背上长着一排类似鱼鳍的长刺、黑色的大蜥蜴在海水里寻觅、吞食水藻,或匍匐在光秃秃的岩石上晒太阳。
姬刚的解释声:“这是这里特有的大蜥蜴,比陆地上的同类大得多。”
飞车环岛行驶,找到个天然港湾。岸边陡峭的岩石上站着许多企鹅,象人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挺着雪白的肚皮,挥舞一对短短的翅膀,似乎在热诚地欢迎不速之客。
姬刚的解释声:“看它们那文质彬彬的样子,昂首遥望远方,似乎有所企望,多可爱!它们就叫企鹅。”
飞车驰上山岩,企鹅并不逃避,反而“嘎嘎”叫着迎上前来,那副摇摇摆摆、从容不迫的模样令人捧腹。
飞车停下,大禹一行走出来和企鹅“握手言欢”,神兽们知趣地挤在舱门里探头观望。
他们挥手示意神兽呆在飞车里,然后告别企鹅,深入内陆。
原始的灌木林里满是珍禽,鸣声百转,非常好听。
平地上,无数身高约一米的巨大的海龟缓慢而雄赳赳地爬行。
大禹叹道:“这群岛真是珍奇动物的乐园啊!”
“很久以前,这群岛和西牛贺洲连在一起,几经沧桑巨变,连接它们的高原被大洋淹没了,它们就分离了,各个小岛也自成一体,因此,各种史前动物——个头特别大——逃过海水上涨之灾,在与世隔绝的独特环境中保存下来了。”姬刚向大家解释,又长叹口气,愁上眉梢,“别看现在人少,来这儿挺不方便,它们活得优哉游哉,我真担心若干年后,人类的足迹印上这群岛的内陆,这些原始的、对人类毫无抵抗力的居民会断子绝孙。帕斯希岛离这群岛不远,我们顺道拜访吧。”
空中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一艘巨大的、雪茄状的火箭头部喷烟吐火,急剧减速,向大陆方向降落。
姒启一蹦三尺高:“快回大陆,找它的着陆场!”
姬刚扭他耳朵:“等我们赶到那儿,它或许早飞走了。你难道忘了抓始祖鸟,看它落地在某处,实际上它早遁走?这么大的飞行器,谁知着陆场在何处?真是盲目!”
姒启只得吐舌。
飞车航行在茫茫无垠的太平洋上。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孤零零的小岛。
飞车驰上小岛停下,大家连同神兽走出飞车。
海风习习,吹拂大家的头发,浪涛有节奏地轻轻拍击整齐的海岸。
山峦起伏,层岗迭翠,一座火山的巨大的身影在蔚蓝的天幕上显得异常雄伟。
大禹一行的视线落在前方一片平地上的一群波利尼西亚人身上。这群半**的人皮肤白皙,脸庞漂亮,与他们在美洲大陆上看到的红种人截然不同。姒启闭眼又睁眼。
土著居民也用吃惊的眼神打量这群黄种人不速之客和奇模怪样的怪兽。
大禹举手招呼大家走向前去,自然回头。他的视线凝止在岸边。他站住了,转过身来,揉揉眼睛,吃惊地自言自语:“莫非我眼睛花了?抑或在梦里?这是帕斯希岛,还是波纳普岛?”
大家见状,也纷纷转过身去。除姬氏兄妹,大家都张大了嘴。
一群和波纳普岛的废墟中看到的石象一样的超巨型石象耸立在岸边。
一座座高约十米的石象隔一定的距离竖立在边长60米、高3米的正方形基石上,显得更魁梧、雄伟。石象头戴巨大的王冠,垂着几米长的耳朵。有的面部表情十分安详;有的怒目注视无际的大海;有的似乎在沉思默想,显得十分文静;有的满脸横肉,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
大禹叹道:“尽管远隔万里汪洋,但从纯熟的手法、高超的技艺来看,两个岛的超级石象当出自同一批艺术家之手!这是个巨大的谜!”
半晌,他们回过神来。
大禹转身,带着大家和神兽向漠然视之的白人们走去,躬身施礼:“朋友们好!请问,这是帕斯希岛吗?”
白人们虽都赤手空拳,但不害怕他们,也不懂礼节,并不还礼。一位老人打量他们一会,才不紧不慢作答:“对,你们找对了‘世界的脐眼’。”
大禹一行的心声:“果然又一个‘世界的脐眼’——这么个鼻屎小岛,这么些落后的居民——岂不狂妄!”
姬氏兄妹对视,会心微笑。
老人看见他们瞠目结舌,露出鄙夷的神色,走上前来:“怎么?不信?这里的的确确是‘世界的脐眼’,又叫‘鸟人之地’。”
“‘鸟人之地’?越发不可思议!”大禹摇摇头,向后招手,“梅班达,你们听见了吗?这儿叫‘鸟人之地’,那你们家乡呢?叫什么?”
四位鸟人一齐上前,不服气地向白人们挺胸凸肚:“我们那儿才是‘鸟人之地’,才是‘世界的脐眼’!没有鸟人,却叫‘鸟人之地’;弹丸之地,却叫‘世界的脐眼’。你们羞也不羞!哈哈哈哈!”
“笑什么?不信?小鸟人们,来!到这儿来看看!”老人对四个鸟人见怪不怪,对他们的奇形怪状毫无惊诧之意,反而被他们傍晚飞鸟投林般的聒噪嗤笑声激恼了,招招手,把他们带到石崖前,指指刻在石壁上的、一个睁大双眼的飞行生物雕象,“古代,一些会飞的大人在这儿着陆,点燃了火焰,还教我们航海哩!从此,我们成为航海家民族,这儿也叫‘鸟人之地’。”
其余土人一拥而上,大叫着“鸟人回来了”,把四个鸟人团团围住。
一个小伙子端详鸟人一会,象拨浪鼓般摇头:“兄弟姐妹们,我觉得不对劲。石壁上的鸟人应当很高大,有翅膀,会飞。这四人就是头脸象鸟,这么矮小,似乎没有翅膀,不会飞……对了,石壁上的鸟人是天神,大概以小鸟人为食吧?小鸟人害怕被吃掉,逃亡四方,天神满世界追捕,才偶然上我们岛来。这四个小矮人大约就是当年亡命天涯的小鸟人的后代吧?”
一位容貌秀丽、**高耸的姑娘擂他一拳,挤眼弄眼地撺掇他:“我们每年举办庆典,部落间比赛,由指定的选手游到莫土努伊岛取回一只黑燕鸥蛋来。哪个部落首领的仆人第一个取回蛋来,这位首领可以在下年度号令全岛。你上次落个第二名,可惜!今天你独自抓个小鸟人给我,我马上嫁给你。”
她转身对老人嘻笑:“爸爸,你同意吗?”
白人们乐了,唿哨着起哄。
小伙子跃跃欲试,鸟人们马上背靠背挤在一起,脸朝人们,作势欲搏。大禹一行也乐了,开怀大笑,连神兽也打起响鼻。
老人响亮地咳嗽一声,白人们立刻安静下来。
老人一把拉过笑弯腰的姑娘,扭她耳朵:“你这丫头也真不象话,马上出嫁了,还这么淘气,拿远方来的客人开玩笑!还不向大家道歉!”
姑娘直起腰来,仍笑个不停,**轻颤,娉娉婷婷走向鸟人,才止住笑声,向鸟人们点点头:“对不起了!请你们到我家作客,好吗?爸爸就是今年的全岛首领。”
小伙子见状,急步趋前,欲向鸟人赔不是。
老人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这浑小子!她说正经话还是戏謔,你都分不清吗?还配当我的女婿吗?”
小伙子走到鸟人们前,拍拍梅班达的肩膀:“朋友们,对不起了!我带你们游玩全岛,算是赔罪,好吗?”
老人见小伙子习惯地揽姑娘的腰,大笑:“什么‘马上嫁给你’,不过一个月就结婚了,急什么哩!”
全场的人,包括鸟人,哄堂大笑。
俟笑声停息,大禹走到老人前施礼:“尊敬的首领,刚才我的弟妹言语唐突,请多包涵!这些雕象是你们的杰作吗?钦佩!”
“我们凿人象?嘻嘻!抬举了!我们只会刻木板,等会我给你们看木板。至于这些雕象嘛,不知什么年代早就竖在这儿了;也不知为何,雕凿的人放下手头的活就不管不顾了,这儿还有不少没完工的石象哩。”老人向小伙子招招手。“小混蛋,别食言,你俩陪客人先去兜一圈。”
小伙子和姑娘一招手,一群小伙子和姑娘“嘻嘻哈哈”牵来许多光背马。光背马遥遥看见神兽,踟躇不前。
大禹向神兽摆摆手,早已识相地后退的神兽迅速后退,马匹们才放心踏着碎步上前。
青年男女们请大禹一行骑上马,自己也骑上马,手里又拉着多余的一、二匹马的缰绳,顺海岸向火山走去。
人马在巨大的石象群前走过。有座石象竟高达21米,头部高达11米,仅鼻子就有4米长。
人们来到火山下,绕山转悠。
一些巨大的石头雕象躺在乱石堆里,巨大的、红色的帽饰躺在一旁。有顶帽子高约二米半,直径约三米;还有顶帽子稍低,高不到二米,直径也约三米。许多石雕尚未完工,甚至还没从山岩上分离出来,上面布满苔藓、野草。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竣工并竖好的神象有五百座,未完工的有一百五十座,这浩大的工程令人难以想象!”大禹跳下马,俯身拾起一个石锛。“这种原始的石锛,我刚才约略计算,有百余把。难道这些超巨型石雕就是朦昧时代的先民用这石锛雕凿并从山岩上分离出来的吗?真是不可置信!尊敬的首领,这岛上有多少居民?”
老人答:“不少哩,有二千多人。”
“只有二千人?就是有二万人用这原始的工具在这坚硬的火山岩上雕凿这些巨大的石象,即使夜以继日、日以继夜地工作,也是绝对做不到的;何况,使用石锛的年代,居民至多二百人,因为多了,这岛养不活。再说,从这儿把石象运到海岸,除非那时已知道使用滚木,可这岛上没一棵树……再说,用什么方法放倒石象垫滚木呢?到了海边又如何竖起来并放端正呢?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大禹环顾四周,扳弄手指,又看看白人们。“老人家,看来你们过的是自由自在的日子,根本不知权力的集中为何物,很难想象你们的祖先有必要、有能力组织庞大的劳动队伍去雕凿这么多的巨大的石象并把它们运到海岸,一一整齐地竖在平台上,还要戴上这么重的帽饰。这些神象的模样不仅和你们、甚至和我周游列国见到的所有人——包括奇人异民相去甚远,显然不是你们的祖先,更不是同一民族、实际上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那么,它们代表什么人呢?为什么要环岛竖立在巨大的底座上,并戴上帽饰呢?”
老人一摊双手:“这儿从古到今就是如此,我们怎么知道呢?这样吧,我们这儿保存着几百块远祖不知哪个年代留传下来的木板,上面刻着深奥难懂的记号,你们看看吧,或许能从这些‘会说话的木板’中得出答案,也好帮我们了解远祖。”
大禹猛省:“木板?说明远祖时代这岛上有树林。”
老人摇头:“谁知道呢?”
大禹一行骑着光背马穿越全岛,发现过往的行人,无论老幼、男女,都骑着光背马,手里还牵着多余的马,似都无所事事,光知道遛马。
大禹一行跟着老人来到他家里。
作为首领,他与一般岛民的差异就是房子大些,有二个侍从而已。
老人拿出几块看来成色相当古老的木板给大禹看。
大禹和姬刚、夷羿等仔细研究木板上的符号,终于点头:“和我们中华民族相似,这是象形文字,刚,你认识吗?”
姬刚摇摇头指指老人:“禹,还是请老人家读吧。”
老人摊手、摇头。
姒启顿感兴趣,端详一会,指指一个相当模糊的图象:“妈妈,这不似象形文字,似乎是简易画,这好象是只大老鼠。”
姬柔纠正他:“启儿看错了吧?你看,它个头很大,脖颈却很细,身体弯曲,倚在长长的脚上……是豹子。”
大禹逗趣:“不!这岛上没豹,我看是只山魈。”
姒启抗议:“爸爸,这岛上没树,哪来山魈?”
大禹自我解嘲:“我也看花了。看来实在说不准象什么,真是个谜。”
大禹一行向老人道别,走出门去,呼唤远远等着的神兽。
老人见他们走远了,关上门,到里屋找出根成色并不陈旧的、刻着符号的木棍,用尖尖的黑曜石在木棍上刻写,嘴里嘀咕:“……一群黄种人从中华乘坐飞车来访……”
窗缝里,两双鸟人的小眼窥视着老人的举动。
路上,姒启凑近大禹:“爸爸,鸟人明明看见首领在刻字记录。”
大禹点头,压低声音:“他懂,也会刻写,就是对外人秘而不宣。”
姒启也压低声音:“爸爸,这岛上没树,这新木板、木棍从何而来?”
夷羿凑近来:“看那些木板!”
一路上,他们看见茅屋的泥壁上都嵌着刻有古怪符号的木板。
姒启目视半裸的女人行走,自言自语:“这岛上的人的容貌、身材都比中华的人好,似乎还超过西方的白人,姑娘们尤其有种异样的美。”
姬柔凑近大禹,压低嗓门:“启儿成大人了,似乎春心萌动哩。”
一座茅屋屋檐下,一个小伙子坐在光背马上全神贯注地用黑曜石在嵌在泥壁上的木板上刻符号。
大禹走上前拍拍马背,亲昵地招呼:“兄弟,你好呀!写什么呢?”
小伙子俯身,态度友好:“客人们好呀!我正记载中华有客人到岛上来哩。中华离这儿挺远哩,航海来的?”
大禹:“是呀,经过千山万水,航海来的。”
小伙子竖起拇指:“你们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我已猜到和三万年前和一万多年前迁移到那边大陆的印加人来自同一个国度,不过印加人皮肤变成了红色。要到我们这个荒僻的孤岛来,必须远越重洋。你们和我们一样是勇敢、优秀的航海家。”
姒启激他:“我们和你们一样?未必吧。我看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准没离开过家乡,更不敢和海洋打交道。你知道吗?小岛外的世界大着哩,新鲜东西多着哩。你大概只游到附近的小岛取过黑燕鸥蛋,而且被淘汰出局?”
小伙子扔掉黑曜石,腾地跳下马来,扬脖大叫:“谁说的?”
姒启火上加油:“我说的。怎样?敢比航海吗?”
小伙子也争强好胜:“比就比!我马上和你们一起出海,带你们到大陆去,带你们看另一个‘世界的脐眼’……”
屋里响起银铃般的叫声:“蒂亚瓦纳科?好呀,哥哥,你每次都悄悄去,这次你躲不了!”
门口冲出个半裸的妙龄女郎,简直是个活的维娜斯。
姒启双眼倏地放光,人也变成雕象。
小伙子嗔道:“妹妹,你只知道玩!女孩子是不能航海的。”
姑娘抓住他胳膊撒娇,乳波激荡:“不!不!我要去嘛,我要去!”
姒启猛省,又激小伙子:“看来,你还不敢打破女儿不出海的陈规啰,算什么优秀的航海家!”
小伙子火冒三丈:“你小觑人!带就带!”
姑娘折身要回屋:“马上走,我带些随用物品和食物,你等一会。”
小伙子叮嘱:“也不是说走就走,你还不如去妹夫家关照一声。过半个月你就嫁出去了,总得打个招呼。”
姒启双目发暗,低下头来。
姬柔和大禹相视微笑,然后上前:“姑娘请留步。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哩。”
姑娘一扬脖,声若莺啼:“我叫尹•;昆,哥哥叫尹•;简。”
姒启来了劲,趋前一步,神态殷勤:“好名字!能否按我们的传统,叫你嬴昆,叫你哥哥嬴乾呢?”
姑娘音若大珠落玉盘般朗笑:“好呀,就这样称呼好了。你真聪明,马上将你们最尊崇的天和地变成了哥哥和我的名字。……噢,我进屋去了,哥哥和你们定时间吧。再见!”
她走进门,又回头看姒启;姒启正目不转睛看她;四目相对,似乎分不开了……
港湾里,嬴家兄妹解开有帆的月牙形的芦苇船的缆绳。
鸟人们相视:“怎么?‘世界的脐眼’的人都驾驶这轻巧的芦苇船?”
风平浪静的皮科斯湾。
和飞车平行缓缓行驶的芦苇船上,小伙子向妹妹指点:“这是皮科斯湾。进了海湾,就可登陆了。”
高高的红色陡崖上刻着一幅250米高的图案,象支巨大的三叉戟,或象只巨大的三足灶台。
大禹的声音:“博学的刚,这是什么?”
反而是姬柔回答:“禹,这是降落标志。”
大禹打破沙锅问到底:“柔,什么是降落标志?”
反而是姬刚抢着回答:“禹,我刚才没听见你问,抱歉!这是印加人飞车降落的标志,还会是什么别的标志?”
说话间,海岸迫近,大家操纵飞车上岸。
飞车沿安第斯山脉缓驰。
一路上,巨大的山岩上刻着各种巨大的标记。
(大禹的画外音):
我们飞越纳斯卡荒原。
歌声:
喂!神秘的纳斯卡荒原,
举世瞩目的大荒,
你能否告诉人类:
是谁呀,是谁何时留下了——
宇宙航行的巨大着陆场、
星际旅行的“太阳门”航标、
朦胧时代的城市废墟、
刻出神似符号的大神象、
神情肃穆的巨耳超级石象……
——在“世界的脐眼”旁?
飞车缓缓飞行在纳斯卡荒原上空。
驾驶舱里,姒启俯视荒原。
他大叫:“啊!一只鹰!”
荒原上现出一只鹰简练、黑色的轮廓。
他又大叫:“啊!一只猴子!”
荒原上现出一只猴子的轮廓。
他又大叫:“啊,这是什么?舅舅你看!”
荒原上现出巨大的、笔直的黑色线条,有的平行,有的交叉,就象美国宇航中心航天机场的巨大跑道。
姬刚冷漠的声音:“启儿,谁知道是什么呢。”
大禹的声音:“大家下去看看吧。”
飞车降落在跑道上;大家走出飞车。
荒原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跑道和图案,只有许多铁锈色的石头排成两条边线,标出较平坦的长条地块;或排成曲线,标出巨大的动物形地块。
大禹从怀中掏出磁龟试探石头的磁性,独自走远。
大禹的心声:“这些动物形象和交叉的大道只有在空中才看得到,显然和海湾陡壁及沿途山岩上的巨大的图案一样,都是人为设置的降落标志。可是,我们从帕斯希岛进入皮科斯湾,又飞越这片荒原,不见人迹,更别说印加人的飞车了;何况,印加人只比我们先进一些,他们并没飞车,姬刚为何说是印加人飞车降落的标志呢?这些标志是谁、为谁、又是如何设置的?标志这么大,当然供极高的天上的巨大的飞行器识别用……姬刚无所不知,为什么打断姬柔的话,又敷衍启儿呢?联系在那个有沥青湖的岛上月夜的兄妹俩的言行,我总觉得他俩神龙见首不见尾。”
嬴家兄妹由姒启带着来到他身边。姒启的眼光不离姑娘。
嬴乾拉拉大禹袖子:“禹王,我带你们去蒂亚瓦纳科前,先去的的喀喀湖看看吧。我泊在海湾的芦苇船在这一带多的是。”
飞车前方出现个大湖,许多印加人驾驶扬着帆的月牙形的芦苇船在湖面打渔。
飞车驰近大湖停下,大家走出飞车。
十来个印加人早看见飞车,驾着芦苇船靠岸,边系缆绳边喊:
“喂!尹•;简,你好久没来了,今天什么风把你远方吹来?”
“你身边的漂亮姑娘是你什么人?”
“喂!你今天带来什么客人?飞车是玛雅人的。他们驾着飞车来,为什么是和我们祖先一样的黄种人?”
……
嬴乾大笑:“你们这么多张嘴,我回答谁呀?”
岸上、湖上哄堂大笑。
嬴坤迎向上岸的红种人,挺起胸膛,又指指姒启:“嗨!印加朋友们,别瞎猜疑了,我是他妹妹尹•;昆,和他带来自中华的尊贵的客人来看‘世界的脐眼’的。”
印加人在湖畔燃起篝火烤鱼,招待大禹一行;不时,他们会送鱼给神兽吃。
大禹边吃边问:“朋友们,我们的飞车是向奇肱国换来的。你们和玛雅人同是红种人,为什么没有飞车?”
一位印加老人神色黯然:“禹王,或许这块大陆的环境会造就红种人,但红种人并非同源同祖。我们的祖先来自中华所在的大陆,玛雅人的祖先据说是天神。不知几亿年前,天神驾着前几天我们看到的比飞车好上不知几倍的飞行器,降落在那块荒原上……”
姒启一听,站起身来,转身遥望纳斯卡荒原,大叫:“我猜得不错吧?那块荒原是供巨大的飞行器降落用的,一路上和荒原上巨大的降落标志是宇宙人设置的!”
大禹拉他:“坐下,别打断老人家的话!”
他坐下,向老人抱拳:“老人家,失礼了!你们也看见飞行器降落了?”
老人点头:“看见了,真是三生有幸!听祖辈说,每隔几千年,那片荒原会有天神降临。噢,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大禹:“老人家,说到你们和玛雅人并非同源同祖。”
老人有点气愤:“玛雅人比我们先进、发达、富裕、强大,我们几乎踏不进他们的领地。”
一位中年人插嘴:“伯伯,并不尽然吧?我们不是经常去他们那儿集体从事他们指定的劳作,换取我们没有的东西吗?”
老人瞪他一眼:“屁话!他们挺和气、大方,但从不教我们技术,只是役使我们!”
中年人不吭声了。
老人又指着远方,神情疑惑:“禹王,那座大山就叫‘世界的脐眼’。我真不懂,祖先自古以来就这么称呼。脐眼嘛,就是象尹•;昆姑娘露出的脐眼,应当是凹下去的圆,我看,的的喀喀湖才是脐眼哩。”
大禹:“老人家,这山有多高?”
老人:“按你们中华的度量,有一千多丈高呢。”
飞车驰上高山间的一片平原。
眼前是大片的废墟。
飞车停下,大禹一行走出飞车,走近废墟。
一个巨大的石神象扑入他们的眼帘。
他们走近观察。
神象用整块红砂岩雕成,高七米半,刻着几百个神秘的符号。
大禹凝视符号:“这不是石块普通的、自然的纹理,是人刻的符号……真难懂啊!”
姬柔“噗嗤”一笑:“禹,你聪慧过人,神洲自古至今擅长创造各种符号,难道还看不懂?”
他搡搡她:“别卖关子了,夫人。你识这些与中华截然不同的符号,就告诉大家是什么意思,不要让人猜哑谜了。域外神奇、深奥的事物太多了,我哪能全识?”
她笑笑,挺得意:“这些符号记录了大量高深的天文知识,是祖先留给后代看的。”
大禹端详神象,摸摸安放神象的方形底座,沉吟良久,不胜感慨:“噢,这原来是本教科书,专注天文知识而弃其他知识,如地理、水文、农耕、植物、动物、矿物、医药等,这是个和一般民族相比显得相当诡异的民族啊。其后代何在?这里杳无人迹呀!代代相传,后代应当更先进、高明,可是,这底座显然是后来垫的,成色新鲜得多,其雕刻、建筑技术极其原始、粗糙,与神象反差强烈。莫非其后人退化了?还是另有其人垫基座?从波纳普岛,到帕斯希岛,到这儿,一路行来,我都留心到,凡有巨石神象,都有这个矛盾,真令人费解。我猜这儿会有巨石象。”
他身后稍远处,姬刚向姬柔招手。
大禹转向走上前来的嬴乾:“既有地名——蒂亚瓦纳科,为何是片废墟?”
嬴乾耸耸肩:“我第一次跟爸爸来这儿玩,也产生这样的疑问。爸爸说,他早问过印加人。他们说,据祖先传说,这城是几千年前造的,就叫这个名字,而祖先一开始看到的就是废墟,既不知谁造的,更不知何故成废墟。”
稍远处,姬刚压低声音,怒视姬柔:“妹妹,你只知逞强,表现自己!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他们继续穿行在废墟间。
前方有座用一块三米多高、五米宽的巨石雕成的“太阳门”。
他们绕门观察,只见两侧有四十八幅古怪的图案簇拥着一个象是飞神的神象。
大禹捋须、点头:“我数过了,图案有四十八幅,围的似乎是飞神,而飞神也帕斯希石壁上的飞神又何其相似乃尔……换言之,‘世界的脐眼’似乎与飞神有不解之缘哩。”
姒启猜测:“舅舅,我们从海湾直到荒原,看到的降落标志硕大无朋,这门又是这么大,上面刻着飞神……对,荒原是着陆场,这门是宾馆标志——建造者是巨人,入住者也是巨人,而巨人乘坐的就是比我们的飞车大不知几许的、棒槌状的、喷烟吐火的飞行器。舅舅,对吗?”
姬刚耸耸肩:“启儿,你的联想也太丰富了吧?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又向前走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除了没有庙宇废墟,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和波纳普岛一样的巨石象和帽饰,其惨况宛若镜象。
大禹再也按捺不住巨大的惊诧:“果然不出我所料,三个‘世界的脐眼’非有超大石雕不可!”
废墟空地上,大禹一行烧火、吃饭。
大禹:“柔,启儿呢?他替大家做好饭菜,自己怎么吃到一半不吃了?又忙什么去了?”
姬柔向右方一努嘴:“你自己看吧。”
大禹顺她指的右方望去,只见姒启正扶嬴坤爬上天马背……
大禹和姬氏兄妹、夷羿相顾轻笑。
大禹抹抹嘴,环顾部属,然后转向姬柔:“柔,雄伟的遗迹和落后的居民间的反差如此剧烈,我们一路行来,比比皆是,你能给大家说清道理吗?刚,你别打岔,让你妹妹放光露华一回吧,”
姬柔拨动一支燃烧的树枝,环顾四周,声音清朗:“好,我给大家解倒悬之苦吧,从七亿年前起,地球磁极反复倒转。二亿五千万年前,超级大陆开始裂解。地球的气候更反反复复,一会是冰河期,一会是暖期冰河期,生命要素被冰封,只有火山和热泉附近才有相对活跃的生命形态,彼此孤立,受到很大的生存压力,都有所变化。到了暖期,生命复苏,既水火相济,使它们活跃、变化,又互相交流,突然呈现出多样性。生命的变化没有固定的方向、路线,往往一个偶然的因素便影响方向、路线,换言之,生命刚诞生就带着不可预知性。人类来到世界上是个偶然,成为现在的一个长着五官的头、一个分为胸腹的身体、两只手、两条腿的形态更是个偶然。人说不定象你们在雪原上的救过的‘蜘蛛’?象螃蟹?象飞鸟……甚至四不象。人类到底怎么变来的?来路不明。是第几次人类呢?不知道。而有现在的人类以来,遭遇到几次大灾变——世界末日性质的灾变,有的地方人死光了,有的地方有幸存者;有的知识、技能、风俗、习惯传承下来了,有的失传了……现在散居各地的人群并不一定住在活下来的祖先或已被灭绝的祖先居住的地方,因此,辉煌的古代文明的遗址上的居民往往毫不了解祖先的智慧和文明,他们的生产、生活水平和身旁的遗址不般配,甚至反差强烈。”
大禹击掌大笑:“茅塞顿开!精辟!”
山下,大禹一行和背着琴瑟的兄妹告别。
姒启悄悄塞给姑娘一卷羊皮,虎目泪光闪闪。
姑娘走出不远,返身奔向大禹,跪在他面前:“禹王,我跟你们走……”
嬴乾气急败坏追回来,劝说被大禹扶起、婆娑的泪眼盯着姒启的嬴坤:“妹妹,岛上确实人人自由自在,但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你可以一走了之,但对你逃婚的惩罚将实施在爸爸妈妈身上……”
姑娘放开大禹的手,举双手自擦眼泪,然后一甩秀发,昂首向天:“正因为怕爸爸妈妈被逐出群岛,我才……呜呜呜呜……此恨绵绵无尽期!”
姒启扑上来抱住她:“你哥哥早和爸爸、妈妈、舅舅、爷爷商量过了,我不是也和你商议过了吗?你用琴瑟奏响我连夜创作的《九招》,等于和我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完成考察回国,大事甫定,我当来岛上,钟鼓乐之。”
众人眼圈都红了……
科学院大礼堂内。
一位六十来岁、神情庄重的首长不由得颔首:“这维娜斯般的姑娘真是人见人爱呀!想不到身处原始社会末期的禹王的儿子也会陷入苦恋悲剧泥潭无法自拔。”
一位差不多年纪的艺术家正坐在他身边,轻拍他手背:“我只知副总理是个出色的雕塑家,以维娜斯女神比拟嬴坤恰当不过,但不知你也如文人,会多愁善感。”
副总理回拍他手背,笑了:“老同学,难道多愁善感只是你这位文化部副部长的专利?我想到一句俗话,‘愤怒出诗人’,你用哪一句来详说姒启?”
副部长不假思索:“这有何难?失恋谱仙乐。”
俩人握手朗笑。
山海经之大禹历险记_山海经之大禹历险记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章美洲历险记(二)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