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燕京郊区,某度假山庄。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三人中途步行而来。
“铛铛铛!”林月敲响值班室的玻璃窗。
里边的门卫睡得正酣,哈喇子流了半桌,似乎是没有听见。
林月不敲了,伸手拉开玻璃窗,对萧然眼神示意:‘交给你了。’萧然走上前,拍拍他的脑袋:“醒醒。”
没有回应。
门卫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一番能耐,他心想。
手上加了力度,他咣的一声狠敲在桌子上,桌面颤动不止,连带这人也被随之震醒。
“你……你们是作什么的?”他眼神飘忽不定,可能是被惊着了。
萧然回头看向林娆,眼神示意:‘交给你了!’小林娆蹦蹦跳跳走上前,扒着窗户道:“大叔,请看这个。”
变戏法似的,她脑袋一歪,从后方直直飞来一张证件,落到桌子上。
门卫大叔拍了拍脸,拿起证件。
“啪!”
下一秒,椅子倒地,他站起身躬身送回,打开大门。
“不要声张哦。”林娆食指抵着嘴唇,悄悄对他说。
门卫连忙点头应是。
进入山庄,三人放轻脚步,把方向对准十点钟的某幢别墅。
那里灯光明亮,人影闪烁不止。
距离得越近,那些欢声笑语便听得越是清楚,粗狂的大笑,还有那噼里啪啦的麻将撞击声。
“小李,你这还是不行……如今眼瞅都快半年了,会计室那妞居然还没摆平,你可真够丢脸的!”粗旷的话音。
年轻的声音响起:“哈哈,钱老您说的是!”
三人站定在楼下,萧然回身向林家姐妹眼神示意:‘我自己上去吧。’林月点头。
小妹林娆则很是不放心,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带上我吧。’萧然摇头,脸上挂起了笑,示意她宽心。
转身,推门,进入,关门。
幸好里边没有上锁,不然他还得费上一番的力气。
客厅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这对于萧然来说,不是问题,因为此刻拥有异能的他在黑夜里视物,一切都清晰可见。
右方,与茶几相邻的沙发上躺着一人,正闭眼酣睡。
萧然猜想,这很有可能就是钱景孙的手下,因为,靠近他的茶几边摆了一把蝴蝶刀。
不管是谁,萧然心里的决定都不会改变,解决掉!
缓缓走过去,萧然伸出右手抓向对方的喉咙,就在即将接触的瞬间,那只手开始呈现匀速颤抖。
说到底,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里面对这种状况。
杀还是不杀呢……
萧然的心底开始犹豫不决……
这一犹豫便失了先机,那人经验丰富,警惕性很强,在感觉不对的那一刻,便噌地从沙发上跃起,落到一边。
“你是谁?”那人问。
萧然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想通了。
趁着黑暗的笼罩,他捡起茶几上的蝴蝶刀向着那名手下掷去。
手下不知那飞来的东西是何物,但本能的反应让他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头。
萧然趁此时机跃至沙发上,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右手化拳朝着他的面部重重砸去。
“啪!”
蝴蝶刀的落地声与骨骼破裂声同时响起。
萧然改为捂住他的嘴,右拳再次砸去,血液随之迸溅开来。
不知到底抡出了多少拳,直到确信对方已经断了气儿他才松开手。
挺着半身鲜红的血液来到沙发上,他呆呆地注视着前方。
“嘭嘭!嘭嘭!嘭嘭!”
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鼓噪个不停,似乎是要随时准备冲出来一样。
萧然的思绪也如同那颗心脏般,失了控制没了秩序,乱七八糟搅个不停。
杀了……他还是杀了……
其实……早就会有这一步的不是吗?
当他把自己默认为组织一员的时刻起,就该做好这个觉悟不是吗?
他开始想起那些罪恶,那些不堪,那些狰狞和黑暗,那些阴险与狡诈,用来麻痹自己,用来警醒自己。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拿起沙发角落的一盒烟,他掏出一支,点燃,放进嘴里。
“咳…”
气管的不适让他发出一声咳嗽,随即就被他憋了回去。
可不慎又从鼻子里冒了出来,萧然涕泪俱下。
“柳子,去给三哥买盒烟去!”楼梯的转角处传来话音,随即走下一人。
“柳子?”他站定,疑惑的打开灯:“这人哪儿……”
地板上面目全非的尸体令他双眼大睁,布满震惊。
“草的,你TM给老子滚出来!”回过神来,他开始愤怒的咆哮。
“咳咳…”萧然蹲在楼梯下方一把鼻涕一把泪,啥也说不出来。
这人闻声先掏出电话:“把兄弟都给老子叫过来,有人砸场子了!”
放下电话,他大步迈过去二话不说先上脚。
蹲在地上的萧然早有准备,抓住那只脚,站起身一个左侧高边踢击倒对方。
迅速扑上去,左右直拳雨点般朝其砸下。
“啪啪啪!”
这人的后果如同之前那名手下般,冤冤屈屈的断了魂。
“哪儿跑!”
萧然站起身,手把栏杆一越而上,追赶那缩头而逃的楼上两人。
二楼,靠窗摆放着一张麻将桌,麻将牌散乱不堪,七零八落,水晶缸本末倒置,遍地烟灰。
正前方玻璃窗禁闭,暗锁旁扣,没有丝毫开启的痕迹。
萧然把视线转至右方的红木门。
片刻,又看了看身侧通向顶楼的扶梯,在与他肩膀平齐的位置搁置着一只烟头,闪烁丁零的火星。
他走上去踩灭烟头,缓缓而上。
而就在半路的时候他又迅速转身,直直跳回二楼。
猛然一脚踹碎红木门,冲进去抓在那名保镖的肩膀上。
“给我回来!”他执手一捞,将对方拽回,右拳狠狠砸向对方的面门。
那保镖不闪不躲,硬是接受了这一击。
萧然这一拳只把对方打得后退两步,除了鼻间流下的血迹外,基本没造成什么伤害。
保镖狞笑,下一刻,萧然的后脑传来钝痛,他的视线模糊不清。
被偷袭了……
凭着意志力向右翻滚,躲过后方的第二击。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他耳边隐约听见保镖的嘲讽:“小子,你还是太嫩了!”
偷袭那人闪出身影,原来是早已在橱柜上方作好了埋伏。
那人握着甩棍击拍手掌,同保镖哈哈大笑。
萧然定神,抹了把汗,抬起手指冲他们勾了勾:“一起上吧!”
就算他不说,二人也会如此,因为没有人会傻得跑去单打独斗……
保镖一号抽出砍刀,冲上前照着萧然的脑袋迎面而劈;保镖二号紧随其后,手执甩棍杵向萧然的下身,要多歹毒就有多歹毒!
萧然无法,只好向后翻滚,却没想后方正立着一方桌,翻滚的第三圈,他的后脑再次遭受到严重的打击。
“嘭!”
方桌被撞的一晃,萧然被磕得发懵。
屋漏偏逢连夜雨。
前方两位保镖的攻势已经第二次袭来,容不得他半点思考。
手握支架,他把方桌提到身上,挡住攻击。
这样不行!太被动了!
萧然心思一转,决定施行游击战术,缓解目前被动的形势。
他头顶方桌开始在房间里来回绕圈,躲避保镖二人的追击,一边抬眼扫描四周,寻找有力的武器与防具。
就这么来回转了十来圈,两名保镖不动了,目光对准某人,咬牙怒目而视。
萧然放下方桌,拄在上边疑惑地问:“怎么不追了?”
保镖一号没理他,转身对着二号轻点头。
二号心领神会,移动脚步走向门口,把面露不解的萧然夹在中间。
“看你这回往哪儿跑!”
于是萧然顶起桌子往北走,东西夹击的俩人跟着往北走;萧然往南,俩人同样往南。
最后他干脆放下桌子,问向一号:“你傻吗?”
那张清秀白净的脸特别有欺骗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上,长睫毛眨个不停,很容易让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固认为是个单纯三好的小少年。
此刻他那句‘天真无比’的话语明显激怒了保镖一号。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保镖一号举起砍刀愤怒地劈向他,而保镖二号也不约而至,两方攻击的重点皆是在他的上身。
萧然心中一乐,用方桌抵挡住两把冷兵器的势头。
向前方保镖身后迅速一滑,他转身凌空右抬腿,狠狠踢在了保镖一号的后脑上。
你前边硬,我看你后边是不是也一样的硬!
事实证明,保镖一号的后边是软的。
在被萧然那用尽全身力量的边腿击中后脑后,他的双眼瞬间放大,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额!’便倒了下去,扑在地面没有声息。
保镖二号并没有为同伴的死付出多少的表情,在萧然刚站稳身子的那刻便冲上前去,他早已作好了觉悟。
萧然闪过,快速拾起地上的砍刀。
没了另一方的夹攻,他明显变得游刃有余。
在灵活的闪躲同时,还能施以回击,给对方制造了不大不小的压力。
“啊!!”
保镖二号的正蹬腿踹了个空,被萧然一刀削掉了半个耳朵。
“嗷!!”
保镖二号的右摆拳抡了个空,被萧然一刀砍秃了头皮。
“额!!”
这一回,没有再给对方出手的余地,萧然闪电而至的下一击直接刺进对方的喉咙。
血管断裂,涌出滚滚鲜红的血液,浸透了保镖二号那想要拔刀的手。
黑色的铁棍失去握力掉落到地上,与红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