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虽认识童无欺也有些年头了,但是却从未如这段时间一般朝夕相处过,虽然两人时常斗嘴,但是都暗暗发现,对方在自己的眼中越发顺眼了。
所以除夕那日,红袖便一直围着谭明明,问他过年送个什么给童无欺才好。谭明明如今越发显怀,大着个肚子,出去又不方便,便成日的窝在房中,见红袖有问题请教,出于打发时间的目的,很乐于给一些意见。
但是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送礼物这种事情,摸准了路子最要紧。
红袖见她一副沉思入定的模样,许久都未开口,便急急催着,“如何?可是有什么想法了?”
谭明明想,在她们那个时空,往贵了送就是奢侈品,可是这里没有;往情调了送,就是女生的手工礼物,但是看看红袖这一身的妖气,怕也是不行的;那,只好往热情似火的方向发展了!
“纸!笔!”
红袖赶紧递上纸笔,然后看着谭明明‘噌噌’几下,竟是画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也不必找裁缝了,你自己去找几块好一些的绸缎,然后按照这样子做出来就好了。”
“就这样?”
红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这样!”
谭明明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是什么东西?”
谭明明饮了口茶,笑而不语,道,“你细看看,若这是衣服,该是怎么穿的。”
红袖再一细看,霎时间红了脸,笑骂道,“你这妮子,叫你想主意,怎么倒戏弄起我来了!”
“我可没有戏弄你,你细想,童大哥一个雪阳门少掌门,不缺银子,又不缺地位,你送什么都不出众,倒不如将你自己送给他,反倒能将他彻底扑到!”
这‘扑到’一词,红袖觉得用得极好,于是问谭明明,“你这都哪里学来的,竟比我还有经验!”
谭明明一脸的正直做派,道,“这都是小意思,我博学广知,什么不知道。”
红袖两根手指拎着这张纸,羞答答地问,“那这衣服的款式,可有名儿?”
谭明明一想,点点头,道,“学名是,情。趣内衣。”
“名字也怪怪的。”红袖虽还嘟囔着,但明显已经信了一大半。谭明明见状,趁热打铁,道,“若用半透明的丝绸,效果更好。”
言罢,两人相识一笑,脑中皆出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
佩玖来找谭明明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出门的红袖,见她面色潮红,一副思春的模样,连说话都格外妖娆,不禁疑惑,进了门便问谭明明,“红袖怎么了,从你这出去怎么这幅模样?”
谭明明也还沉浸在刚才的情景里,笑的十分欢畅,道,“没什么,替她想了个好主意俘获某人芳心。”
佩玖眉峰一挑,笑道,“这两口子倒是想到一处去了,刚才霍云停出门前,我就见童无欺拽着问他除夕送什么给红袖好。”
“啊?有这事?云停说什么了?”
想起这个,佩玖的笑容就更深了,道,“也没什么,他从我这里拿了一包小药粉送给了童无欺,说送物不如送己。”
这下,谭明明彻底呆住了。佩玖看着她的脸色古怪,便道,“怎么?你难道出了一样的主意?”
谭明明点点头,心道这下真是化学反应加物理反应,天雷遇地火了,也不知要不要替童无欺备一些补肾的滋补品。
佩玖见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落寞,转瞬即逝后又恢复了一贯的傲娇。
“果真是注定的,你们两个总是能想到一处去。”
谭明明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佩玖将眼神投到了她的肚子上,问,“离开琉荒岛几百年了,你什么时候跟为师回去?到时候带着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一道。”
关于他口中的过去,谭明明细细过问,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怎么就认定了我是你投胎转世的徒弟?我可是从异世来的,怎么会是你的徒弟呢?”
“凤鸣剑择主不变,它能护你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况且当年凝香突然失踪,我寻遍天下都未曾找到她,你又说她随身佩戴的凤鸣剑在你们那里被找到,这便说明她去了你们的世界。”
谭明明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想起自己穿过来那晚的情景,凤鸣剑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寻常。
还有那个梦,梦中那个梨花满天的地方,就是琉荒岛吗?
想起梦中自己被他逐出师门的场景,她心中一颤,忙问,“若真是如此,你如今找来,是要带我回去的吗?”
她记得,在梦中他曾说过,不允许她踏出琉荒岛一步,若出,便恩断义绝。
看着她眼中那抹熟悉的惊慌,佩玖的心里一阵难受,这熟悉的感觉缠绕了他几百年,即便如今再次见面,他也无法全身而退。
“不会,你愿意在哪里,师父就陪你在哪里。”
虽然这声师傅委实有些奇怪,但是谭明明还是十分感动,确认道,“真的?”
“真的。”佩玖道。
“可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必这般陪着我,你们老年纪人不都喜欢游山玩水的么,你尽管去好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谭明明原本是想说,就算几百年前我是你的徒儿,但是如今已经是她的下辈子了,两个人实在强拉硬扯不上什么关系,要他这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地陪着自己,真的有点不习惯也不方便。
不说别的,霍云停的脸就已经黑了数百回了。
佩玖闻言,脸部肌肉连连抽了好几下,然后十分痛心地问谭明明,“乖徒儿,你真的觉得,我这张脸,是老年人的脸?”
谭明明看着眼前这张丹凤桃目的脸,吞了口唾沫,道,“也,不是很像。”
“哼!”佩玖挥袖,“没眼光!”
“你真的是长生不老吗?是吃药不老的,还是练功不老的?还是吃唐僧肉不老的?”
佩玖也不知道她在乱七八糟的说的什么东西,只道,“是人哪有不会老的,我不过是老的慢些而已!”
这叫老的慢些?谭明明吞了口唾沫,不死心又问,“那请问师父,如何才能像你一样老得慢些?”
佩玖这下来了劲儿,笑嘻嘻将脸凑近,道,“想知道吗?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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