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绚烂的洒在他的白衬衣上,男人的身姿挺拔,动作流畅优雅,端着瓷白咖啡杯的手,修长漂亮,指甲修剪的异常整齐。
顾流年整个人都是放松状态,阳光在他脸上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他幽深湿润的眼底。
他的目光锁定在咖啡上,耳边响起秦眷的声音:“少爷,这几天我们股市一路动荡,有不少公司的股票疯狂的拦截我们,把我们的股价压到了历史最低,而且,之前您……因为兴趣爱好花出去一笔不小的款项,不知道谁把消息放出去,说您这段时间玩物丧志,让公司账面起码少了十几个亿的流动资金,说我们公司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现在不少股东都有抛售股票的意向。”
这段时间,顾流年确实输了有那么多。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足够买下几个蓬勃发展的小公司,即便对于顾氏而言,这样大的一笔流动资金,也很可观。
果然顾司已经按捺不住了,趁着自己最近流连赌场,他不仅把自己的亏损计算的清清楚楚,还放出消息,企图搞垮自己。
而他……
会好好利用父亲大人的关怀的。
顾流年唇角微微翘起,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苦涩的回味带点香气,他眨了一下眼睛:“最近亏空是有点大,出售一点股权吧,我看,就利星电子吧。”
“少爷,利星电子最近势头很好,连年盈利,而且高新技术产业,未来的发展势头也是不可估量,要不,还是考虑一下顾氏旗下的其他产业?”秦眷欲言又止,其实他不太懂得的是,最近顾流年确实花出去不少钱,然而还远远不到变卖产业的地步。
而且一出手,就是旗下潜力最大,日进斗金的利星电子股份,这……不像是少爷的风格。
顾流年的神色依旧淡淡的,转过头看向了窗外午后宁谧的景色,神情很悠然:“这你就不懂了,利星电子最合适,所谓的高新技术,还不是人在把控。”
秦眷先是一脸迷茫的思索了片刻,接着脸上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少爷一直打的是这样的算盘,怪不得,他就说少爷这样的人,怎么会沉迷赌博呢!
秦眷欢天喜地的答应一声,很快就下去准备把消息散播出去——顾氏近些日子连翻亏损,要出售利星电子的股份,价高者得。
……
人逢喜事精神爽,顾司今天的状态就非常亢奋。
在梁氏刚刚开过了内部会议,路过酒吧又小酌了几杯,导致顾司现在走路都是飘着的,路上他给叶天佑打了个电话,因为罕见的心情好,所以幻想着跟叶天佑叙一叙父子情深:“天佑啊,在干什么呢?”
“有什么事就说,很忙。”
“哈哈哈哈,还耍小孩子脾气,爸爸关心你嘛,最近矿上还清净吗?那批货怎么样了,可以交易吗?”
“你放心,没问题。”
顾司听着对方的冷言冷语,却并不往心里去,对于他来说,亲情这种东西非常缥缈,是可有可无的点缀,没有亲情的滋润他活的也很滋润,亲情的束缚是他用来束缚别人的,不是自己。
“那就好,另外,最近我想套现一批款子,想把那两座玉石矿卖了,等到谈妥了买主,具体交接工作还要交给你,你也可以趁机减轻一点负担。”顾司沉吟了一下,到底没告诉叶天佑这样做是为什么。
叶天佑虽然是他的儿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他手中的工具罢了,没有他,叶天佑此刻还蹲在深牢大狱里,他自觉一共给了叶天佑两次生命,已经仁至义尽,而工具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好。”叶天佑果然也没有多问,他利落的挂断了电话,让顾司简直有些猝不及防。
顾司看着电话,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即将得手的欣喜,也有自己和这两个儿子势成水火的无奈。
当然,惊喜占了更大一部分。
他微醺的眯起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别墅,由于今天心情实在是特别好,又没有谁可以倾诉,所以顾司罕见的走上了楼梯,来到梁思初的卧室前面,拿出钥匙打开了紧锁的卧室门。
一推门,一股腐朽又憋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司下意识的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向后退了两步,然后饶有兴趣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从前梁思初的房间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如今却如同战场一样,到处是被推倒的家具,地毯上满是灰尘,桌子上散乱的放着一些杯盘碗碟。
就连窗户都是紧紧关着,又罩上一层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阳光透不进来,显得室内尤其的阴森冰冷。
梁思初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手铐拷在床角,她倒在地毯上,脸别向一边,纷乱的长发盖住了她小半张脸,脸色是苍白的,长发是几天没洗打了结的,被手铐牢牢束缚住的双手手腕上,有着鲜红的印痕,是病情发作挣扎的时候,被手铐勒出来的。
她没有穿鞋子,脚趾蜷缩着,脚边是两只空碗,一只碗里有小半碗水,另一只碗里是半只面包。
昔日锦衣玉食的天之骄女,居然有一天沦落到了如此的地步,梁思初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真够恶心的,感觉就快腐烂了。”顾司嫌弃的皱了皱鼻子,绕过地上的杂物,走到梁思初面前,看到她半死不活的,就伸出脚踢了她一下。
梁思初这才悠悠醒转。
她不被注射的时候,心情平静的时候,偶尔也会有片刻的清醒。
闹过,挣扎过,尝试着逃出去过,却被一次次的抓回来,加大了致幻剂和大麻的注射量。
她已经后悔了,什么办法都想过,甚至拉着佣人的手痛哭流涕,把自己的遭遇讲给别人听,想要让对方帮忙送她出去,可是都没有用。
所有人都觉得她真是疯了,因为打过致幻剂的人,疯狂的时候真的就像是神经有问题一样。
那个时候她只想不停的大叫,这样似乎能够缓解药物带来的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