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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营救(1 / 1)

过了中午,吃过午饭,这个时间正是人们容易犯困的时候。船泊在岸边没动,船工们乐得趁着这个点儿,猫回自己的房间,赶紧眯上一觉。

一个瘦高个男子,悄悄的从船上下来,向码头上走去,非常从容,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正是那个小瘦子。他按胡庆禄的安排,要赶回狮陀岭向洪和尚送消息。

大船停靠在岸边,随着河水一荡一荡,轻轻晃动。几个在甲板上照看的人,很悠闲的躺在竹椅上,晒着暧烘烘的太阳,唠着闲磕。看上去,没有一点儿要开船的意思。

太阳慢慢向西偏移,越来越低,在港口内的水面上,映出一条红线,煞是好看。

天慢慢变黑,甲板上的人开始忙活了,点着了大船四周悬挂的那些灯笼。很快,大船就被一圈微弱的橘黄的灯光包围起来。

在大船中间,二层甲板上,一个黑影趁着夜色,飘然而下,从船上飞到岸边。落到地上,接连几个闪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黑影奔出码头后,根据之前设计好的路线,朝着一个方向,加速疾行。黑夜中犹如一头狸猫,无声无息,迅若闪电。

黑影的速度很快,可能因为地形不熟,途中又辨了几次方向。等到了约定地点时,已经过去了个把时辰。

这是一个名为溪霞的小村镇,镇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在镇子最东头的一处牌坊下,一个瘦高个正等在那儿。

黑影正是朱蝉。

朱蝉与小瘦子会合,没有过多言语,便一起向西疾奔。不大功夫,两人来到一座小山脚下。远远望去,在百丈外有一处院落,灯火通明,门口进进出出的很多人。大门两边有很多兵丁,手里拿着刀枪兵器,四处巡逻。院子里面很是热闹,乱烘烘的。里面不时还传出阵阵女子歌唱的声音。

小瘦子回头跟朱蝉耳语了几句,转身向着院子跑去。朱蝉拣黑暗的地方,纵身爬到旁边小山的半山腰处,向院子里瞧去。远远看到里面在摆筵席,有人在唱大戏。难怪这么热闹。朱蝉凝神仔细观看,可实在太远,只能看个大概。最后只好放弃。绕着半山腰向西面行走。边走感觉越来越往下,应该已经过了最高处,于是加紧脚步向前溜去。

朱蝉此时的目力,大异于常人。这样的黑夜,天上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虽然看不很远,但周边一两丈内,却能分辨得很清楚,所以走起来也很快。

正走着,朱蝉一个急刹车,双脚收住,上身向前一晃,站在当地。原来前面竟是一片断崖。往下看去,不是很高,跳下去不成问题。只是不知崖下是什么所在,有没有立脚的地方。

朱蝉拣了块石头,抛了下去。噗的一声,砸在一个软东西上。又试了几个,有的声音清脆,有的声音沉闷。判断应该是硬地。从上往下打量了一下断崖,起身向下跳去。身体落到一半时,左手一挥,天蚕丝抛出,攀在崖壁上突出的一角岩石上,朱蝉顺势一拉,身子向崖壁靠去。左手再挥收回天蚕丝,双手一撑崖壁,身子离开向下落去。

正在这时,一股大风突然从崖壁中冲出,疾如奔马,向朱蝉身上卷去。朱蝉毫无防备,不由大吃一惊,身子没有着力点,顿时被风向外刮去。好有身有异宝,心念动处,天蚕丝甩出,搭在刚才靠立的石上。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双手攀住岩石,大口吐出一口长气,心中纳闷,抬头仔细观察,那股风是从哪里来的。看了半天,天实在太黑,模模糊糊只看到岩石后面似乎有一条裂缝,可能风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裂缝很可能连着山腹,风是从山腹中吹出来的,正好被自己赶上了。想到这儿,哑然失笑,这种情况很多,南方山脉由于地质特殊,山中多生溶洞,面积大的有的是,有的甚至独立成一方小世界。

朱蝉又看了一眼,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准备离开。双手用力,正要松开,一扭头间,忽然一丝丝光亮在山缝中闪了几闪,瞬间消失。紧接着那股强风又从岩缝中冲了出来。朱蝉有了先前经验,风一接触身体,双手双脚用力,紧紧贴在了岩石上,一动不动。罡风触体,吹得身上衣服猎猎作响,但身子却纹丝未动。

朱蝉这下有点沉不住气了,如果只有风也没什么,可刚才明明见到里面有亮光闪了几闪,难道里面有什么机关不成。朱蝉这样想。于是慢慢移动身子,向那道裂缝处爬了过去,来到近前,紧紧抓住岩石,以防那风突然冲出。扭动着身子,四下查看,原来在那块岩石后面,确实有一道很大的缝隙,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刚才看到的只是表面。缝隙很窄,斜着身子,能容一个人挤进去,进去以后慢慢向上,竟然有一个石洞。其实也不是石洞,只是缝隙向里面延伸进去的,从外面看只觉得是一道缝。

朱蝉慢慢挤进去,顺着缝隙往前走,越走越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目力所及,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脚下,地面感觉很平坦。忽然一道亮光又闪了起来,朱蝉心中一惊,罡风触体,来不及闪避,当时顺势一倒,趴在了地上。呜的一声,劲风贴着后背呼啸而过,冲了出去,差一点就把他卷走。朱蝉暗叫侥幸。心想:“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里面有什么玄虚,实在不行,等到明天天亮进去看一看吧。”想起小瘦子的约定,恐怕这会儿他已经在前面等着了吧。想到这里,不敢再耽搁了,生怕那风又冲出来,爬起来赶紧倒了出去,纵到崖下。落地是一片岩石,已经到了山脚。

朱蝉辨明方向,纵身向前奔去。奔出两里地,果然在湖边的小树林边上,远远看到了小瘦子。

两个人再次会合。小瘦子很紧张,快速奔跑,头前带路。走不多远,碰到一处岗哨,小瘦子根本不停,走上前去掏出一块腰牌,几个哨兵灯光下验了一下,嚷嚷几句,就放他过去了。朱蝉隐在后面,等他过去后,施展身法,从旁边绕过。就这样,走走停停,连续碰到了十几个岗哨,每次都这样过去了。渐渐来到狮陀岭的半山腰处,老远就能看到一处山庄,大片的房屋,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足有上百间房子。房子外围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灯笼高高悬挂。显得很气派。看得出来,洪和尚在这座山上,很有底气。

快到庄头时,小瘦子停了下来,在黑影里,向朱蝉招了招手。朱蝉走近,两人又耳语一番,然后小瘦子走进了山庄。有几个哨兵离得近,看到他从对面走过来,可能比较熟悉,打了个招呼:“赵杆子,怎么这时候回来啦?”

“嗨,这不白爷吩咐回来送信吗,我顺便回来看看。”小瘦子大声回道。

“回来看看,骗鬼呢!”有一个哨兵大声嘲笑道:“你是想婆娘了吧,想婆娘的大胸脯子了吧。”

一群哨兵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有的跟着起哄。

“去你娘的!毛球孩子,毛还没长齐呢,懂个屁啊!”小瘦子笑骂道,跟他们乱成一团。

开了几句粗鲁玩笑,小瘦子骂道:“好好站你们的岗,回头下山碰到漂亮妞儿,抓几个回来,给你们做婆娘。省得没事老打听别人家。”

在哨兵的笑声中,小瘦子迈步向庄里走去,不再理会这群人。

朱蝉当然不会被这些哨兵发现,悄悄的动身,展开身法,潜入进去,专拣黑影走,跟在小瘦子后面。看着他拐弯抹角,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一处小院子外面。上前伸手打了打门,院里还亮着灯,接着有人走出房间,在门口问道:“谁啊?”

“是我!”小瘦子沉声答道。

“咦,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里面一个女子声音响起,边走过来开门边嘟哝。接着,大门落闩,吱呀一声打开了,灯光照过来,出来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

小瘦子答道:“这不是白老七让回来送信吗,顺便回来一趟。家里有事吗?”一边问,一边往里面走。

女人关上大门,跟在后面,道:“能有什么事儿。”

“大力呢,爹跟娘都睡了吗?”走进屋里,小瘦子问道。

“他们都睡了。”女人答道。看着他一脸疲倦的样子,赶紧出去烧水。一看就是一个很勤快的农村妇女。

小瘦子倚坐在椅子上,看着出去烧水的女人的背影,心里非常紧张。担心这件事情做完以后,会连累到他的家人。别人的家人救走了,自己家呢,该怎么办呢?可是胡庆禄的银票,也已经收下了,如果不做,他也不会饶了自己。实在进退两难。

他在屋里思前想后,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时,女人把水烧开了,提着壶进来,顺手捎进来一个木盆。先给他冲了壶茶,然后把壶里剩下的热水倒在木盆里,又去舀了飘凉水倒进去,放在他的脚边。

小瘦子脱下鞋子,抹掉袜子,把双脚泡进热水里。双脚一着水,哎哟一声,烫了一下。

女人忙问道:“烫吗?”

小瘦子又试了一下,笑道:“不太烫,正合适。”刚才走神了。

女人坐在桌子另一面椅子上,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问道:“姓江的那一家要关到什么时候?”

小瘦子心里一惊,正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呢,顺口问道:“不知道,应该快了吧,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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