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儿一声招呼,那逃跑的六七个小猴听出是自家猴语,便又停了下来回头张望,果然看到秦怀仁脚边蹲着一只猴子。其中一只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何叫我兄弟?如今带着个人类过来是为作甚?”
秦怀仁自得了仙道早已能听懂猴语,但却只在一旁沉默不言,任由曾孙答话道:“我是曾孙啊,你们不认识我了吗?这个人是我们的小大王呀,他不是坏人。”
那猴儿又道:“你是曾孙?”
曾孙跑过去上前道:“你再仔细认认。”
那猴儿小心翼翼上前查看,对曾孙左闻一下、右看一眼,过了良久之后才拍着巴掌道:“你是曾孙,你是曾孙!嘻嘻,哈哈!曾孙回来了。”
说着,那另外几个小猴儿也上前围观,片刻间便打闹一团。众猴儿闹够,曾孙才说道:“快去洞内禀告四健将,就说小大王回来了。”
那些小猴儿听闻怀仁来到,各个惊喜,有一只迅速回到洞内禀告,另外几只则随着曾孙来到怀仁近前参拜。不一会,水帘洞中涌出大大小小千多只猴子,四健将来到怀仁近前,上下打量一番才问道:“你果真是我们小大王?”
秦怀仁不知该如何作答,突然间让自己承认是一山猴子的猴王,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自在,所以只好略微点了点头。
四健将见怀仁承认,各个欣喜,急招呼众猴儿参拜。马元帅上前牵过秦怀仁的手叹道:“一晃十几年,小大王竟已经长大成人了,不知小大王可否在人王地界见过大圣爷爷了?”
曾孙抢口道:“见过了,见过了。大圣爷爷还将一身本领传给了小大王,叫他守护我等。”
四健将闻言,更是惊喜,急忙叫众猴带领怀仁进洞。众猴儿领命一齐上前,扯的扯、拉的拉;年少的骑马,体小的倒挂,拥拥簇簇将秦怀仁整个托了起来往水帘洞方向抬去,吆吆喝喝好不热闹。
一小猴顽皮,忽然钻进怀仁胯下,恰巧抓在了怀仁的尾巴上面,一把扯过观看仔细,喜不自胜。急叫到:“小大王长尾巴了,小大王也是猴儿!”
那四健将见状欣喜若狂,原本以为怀仁是彻底的人类,没想到今日竟然发现有猴儿特征,名正言顺的成了猴儿大王。
怀仁被众猴儿拥进洞内,扶在王座之上。四健将命小的们摆瓜果宴席,椰子酒给秦怀仁接风。特别是看到了秦怀仁的尾巴之后,众猴们对他更加亲近,人猴之间隔阂全无。
席间,流元帅开口道:“小大王,不知可否救得大圣脱困?”
秦怀仁饮了一口甘甜的椰子酒道:“未曾。不过前些日子我去看过父亲,听他说今日会有唐僧去往西天取经,到时自会得救,只是要保那和尚西去,所以暂时不得回返。算算时日,如今应该已经脱困,你等耐心等候父亲归来便是,稍安勿躁。”
崩将军闻言喜道:“天见可怜,我大圣爷爷终于脱困了。来来,小大王,不!是小圣爷,我们同为大圣贺喜。”
其他三健将也同时举杯敬酒。一来二去喝了不少,大多数猴子后孙已经横七竖八的仰躺在洞内呼呼大睡起来。
怀仁叹了口气道:“马叔,如今我族众还剩多少?”
秦怀仁不问还好,这一问,马元帅不由得悲愤交加道:“小圣爷有所不知,原本我四万七千族众,如今只剩千余而已。”
怀仁惊道:“怎会如此?之前我还听曾孙说,花果山中还有数千族众,如今怎么又减少这许多。”
芭将军接口道:“小圣爷请听我等细细道来。自打五百年前大圣爷爷被伏,那二郎菩萨率领他的兄弟在山上放火,烧杀了我族中大半。是我们蹲在井里,钻在涧内、藏在铁板桥下才得以捡了条性命。待火熄时,山上成熟瓜果尽皆付之一炬,我等无瓜果用来果腹难以存活,别处逃命的又去了一半。我们这一半,捱苦住在这山中,又有那东海之中突然冒出一条章鱼精,常来我山中以我族人为食,如此又去了一半。这两年,又被一批不知来历的猎人,三不五时来我山中猎杀族众。后面这两件都是曾孙等人送小圣爷去人王地界之后发生的事,所以它不曾知晓。”
怀仁怒道:“那该死的章鱼,若非是敖冰护着,那****就该当场斩杀了他,也好除了这祸患。”
四健将闻言激动道:“小圣爷?莫不是,前几日救我等那天神就是小圣爷您?”
怀仁点头道:“正是。只是当日我有事在身,所以未曾与你们碰面。”
四健将忙跪地叩头道:“多谢小圣爷搭救,若不是小圣爷出手,我族众定会更加凋零。”
怀仁忙上前将四猴扶起安坐,口中连到应该的,应该的。
这时,一只巡哨的小猴急匆匆闯进洞中报道:“报告小大王,元帅、将军,那些该死的猎人又来了。”
众猴闻言一阵慌乱,吵的吵,闹的闹,都说要找地方避难。怀仁忙问道:“那些猎人来猎杀我等做何?”
马元帅急忙解释道:“小圣爷有所不知,那些猎人着实可恨。他把我们中箭着枪的,中毒打死的,拿了去剥皮剔骨,酱煮醋蒸,油煎盐炒,当做下饭食用。或有那遭网的,遇扣的,夹活儿拿去了,教他跳圈做戏,翻筋斗,竖蜻蜓,当街上筛锣擂鼓,无所不为的顽耍。还请小圣爷为我们做主啊。”
怀仁闻言大怒道:“我养曾孙十八年,也未曾有一次想过玩耍于它。这些人竟然敢如此坑害我族众,着实该死。小的们,摆开阵势,都随我出去看看。”说罢,就从王座上站起。
可还没等怀仁移步,便被一旁的马元帅拉住。怀仁不解问道:“马叔何事?”
马元帅对其他三健将递了一个眼色,其他三人心领神会。忙来到王座后面,原来那后面的洞壁之上挂着一个麻布的幕布。崩将军用力一扯,那幕布顺势掉了下来,接着,两幅耀眼的铠甲展现在秦怀仁面前。只见那两幅铠甲制势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一大一小。
流元帅解释道:“小圣爷,自从当年大圣爷爷被伏,我等无时无刻不再想念。所以便依样做了一副当年大圣所穿铠甲挂在这里,用以睹物思人。虽然材料上比不得大圣当年所穿,但也相差不甚。后来我们又得了小圣爷,知道小圣爷早晚长大成人回来,所有又做了一件。但小圣爷是人身,定会比大圣爷高壮,可惜我们也量不得尺寸,所以只能做个大概,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说着,便把那稍大的铠甲取了下来。
只见流元帅取下的,有一顶凤翅冠,一副锁子甲和一双步云履。单看材料上,虽然比不得当年孙悟空所穿的紫金冠、黄金甲和藕丝履,但也都是用银子做成的,在长安城也可算是价值不菲。
怀仁见状大喜,在四健将的服侍下将那冠、甲、履一一穿戴。四健将看着穿戴整齐的秦怀仁,不由老泪纵横,都说像极了孙悟空,只差一领赭黄袍。
怀仁忙说道:“不可,我在人界已受封爵,当是臣子,所以不可黄袍加身,否则视为造反。”
怀仁刚说完,又有一小猴呈上一把宝剑,秦怀仁接过一看,正是当日与那章鱼怪打斗时丢在花果山的宝剑。
将宝剑配在腰间,秦怀仁招呼一声,率领千余众小猴儿一齐出洞而去。刚刚行出水帘洞,怀仁与众猴便听到一阵马蹄吆喝声。怀仁往远处一看,正有一队百十人队伍在那策马扬鞭追赶猴族。
秦怀仁猛的吸了一口气,开口大吼道:“给我住手!”
这吼声如同春日惊雷般在整个花果山上空炸响,再加上秦怀仁身上有些法则,凡是马匹都害怕于他。顿时惊的那些猎人胯下马匹一个个骨软筋麻,将那些猎人甩下马来。
秦怀仁急步上前站在一处山坡之上喝到:“你们这些人为何来花果山撒野。”
那一众猎人见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年,身穿锁子白银甲、头带凤翅白银冠、脚踩银线步云履,真叫个英姿飒爽,活脱脱像似个天神下凡。
秦怀仁见这些人没人答话,又问了一遍说:“你们这些人来此作甚?”
那众人见这少年一喝之威便把那些马吓得站不起来,顿时有些心虚。但也有几个胆大不怕事的上前道:“哪来的小兔崽子,大爷们在此行猎关你屁事。”
秦怀仁闻言怒道:“放你娘的屁!你们到别处行猎小爷我不管,偏偏到花果山来就不行。”
其中一个猎人道:“哎呀!你个狗娘养的小崽子,老子管你愿不愿意,赶紧给老子滚蛋,否则要了你的小命。”
这猎人话音刚落,秦怀仁脸上顿时杀机毕露。别看他平日嘻嘻哈哈,但若是有人胆敢侮辱他家人,哪怕是皇帝老子,他也是要就地格杀的,至少也要扒他一层皮。而刚刚那猎人骂他的话,已经触碰到了秦怀仁的逆鳞,所以这一次终究是无法善了了。
毕竟不知众猎人性命如何,请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