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眨巴着那双黑亮的大眼睛，似乎没有听懂刘海的话。
其实刘海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现下，不仅超出了夏凡的认知，甚至都超出了他这个老牌武者的认知。
一名方才修元生根的武者，施展武技的手段，居然无限接近于入观境巅峰武者施展的功法！
这个概念混淆得有点大。
最后刘海只能发出质疑，“你真的没有元窍？你真的没有属性？你真的不能修炼功法？”
前两个问题夏凡均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却先点头后摇头。
刘海问道：“啥意思？”
夏凡答道：“因为我根本没修炼过功法。”
刘海又问：“你只是猜测自己不能？”
夏凡点头，“我从《泥根谭》中读到，所有功法典籍都有各自对应的属性。如若武者没有与之相同或相亲和的属性，那么就无法修炼。”
刘海顺着对方的话分析道：“《泥根谭》里的确有这段记载，但并未言明无属性的武者，就不能修炼有属性的功法啊。”
这般理论倒是新颖，夏凡思索片刻，又不太确定，便问道：“是这样吗？”
刘海当然也不确定，模棱两可道：“或许吧。”想了一会儿，又道：“要不我教你一套最基础的功法，这样就可知晓你能否修炼。”
夏凡闻言自是感激涕零。
刘海随即又道：“就教你一套五行拳吧。该功法契合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若是修炼成功，该当发挥其威能。”
夏凡不言语，只一副满怀期待的样子。
刘海见状，亦不废话，立刻开始对其进行临时教导。
五行拳功法虽基础，却也不易学。他本以为需讲解五六遍，夏凡才能领悟个中诀窍。但面前这十岁孩童，居然举一反三，还未曾讲解完，对方已基本把握住功法的精髓。
在刘海看来，夏凡的悟性之强，就算找遍整个粟国，都没有几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却可惜身体有些问题，若不然……
他的内心中，自然而然发出类似的感慨。
悟性足够便无需多言，夏凡索性开始演练刘海教授的功法。
他脚踏七星步，迅速打出劈、崩、钻、炮、横这五式拳法。起初尚有些生疏，但仅过两招，他便开始越打越快，亦越打越好。
此时，夏凡所演练的五行拳，法度之严谨，动作之流畅，就好似已锤炼过千百回。
刘海在一旁，忍不住赞叹不已。但再过片刻，他却瞧出了问题。夏凡打出的所有招式，均未带任何属性。如此一来，这门功法可以说完全失去了杀伤力。
比如五行拳中的劈式，暗含金与水两种属性。金代表刚，水代表柔，劈式拳劲一出，刚柔并济，端的厉害无匹。而金可生水，所以此式打得越久，越是后劲十足。
又比如五行拳中的横式，则暗含土属性。每拳击出，重如山岳，常人万万不可抵挡。并且出拳之人，只要脚踩大地，力量便能生生不息。
然而，夏凡打出的拳式，只有其形却不具其神。
这样的五行拳，恐怕连某些武技都不如。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夏凡每拳挥出，都有充盈的泽力作为支撑。所以在其身体周围，隐隐有风雷之声。更见那不远处的草木枯枝，被拳风刮得四处飞扬。
如此再打了几路拳，刘海便当即叫停。夏凡亦知晓自身问题，于是乎颓然坐在地上。
刘海叹了口气，失望道：“看来无属性的体魄，确实不能修炼有属性的功法。”
夏凡苦笑道：“恐怕我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对这个理论做出实践的人。”
刘海亦苦笑，“是啊。凡人体内没有泽力，连功法的起手式都无法驾驭。也只有你这样的……”
他突然若有所感，立刻转过话锋，“对了，你的泽力似乎十分充盈。从你最初转换天地元气，至今已有多久了？”
夏凡搔着头，道：“小子惭愧。也就修元生根后修炼过一次。”
“一次！”
刘海面上震惊，心下更是抓狂，“一次？你特么骗谁？初次修炼泽力的武者，最多获取十数滴泽力。如果真只有这么一点儿，打拳时能产生这种效果？”
于是立即求证道：“那你当时大概转换了多少泽力？”
夏凡用手比了比，“可能只有半杯水那么少吧”
“半杯水那么少？知足吧你！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初次修炼能转换这么多泽力的！”
刘海前半生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感觉要在今日崩塌。
憋了好久，他才郑重道：“许多人初次修炼时，转换的泽力不过十数滴。看来……你真有机会仅凭借武技，立于武者之巅。”
夏凡此番比较谨慎，“或许那次是碰巧？”
刘海本半信半疑，于是认同道：“这可说不准。要不你再试试？”
夏凡立刻盘膝而坐，依照《泥根谭》所言，开始将自身融入天地。不过数息，便有许多天地元气自其毛孔中涌入。
天地元气入体，只飘荡片刻，就立即化作了泽力。仿若烧壶开水，热气浮出遇冷后，自然而然变成了水珠。
待半炷香过后，夏凡感觉已无法吸入更多的天地元气，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守候在一旁的刘海，立刻凑上来道：“如何？”
夏凡深吸口气，将尚未归入元根的泽力，迅速引导至右臂处。随即右掌平摊，眨眼间在其上方便出现了一个三寸见方的“水球”。
刘海见状，直接想骂娘了。
想当初，他修炼一次做到如此地步，已是通明境中期发生的事了。难怪夏凡这混小子，光只施展武技，就有直追入观境巅峰武者的修为。
良久，终于长出口气，“小凡，估计你将来必定会走上一条，非同寻常的修行之路。在这样一条路上，能够给予你指导的，恐怕寥寥无几。也罢，我已不能对你目前的情形，再胡乱做出评判。”
夏凡顺着其话语道：“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今后只能靠你自己领悟。”
夏凡瞬间又郁闷起来。合计着先前读过的书，做过的研究统统都是白费，他注定是这片大陆上，独一无二的武者！
苍神啊，你在开什么玩笑？既然被贬凡间，何不给个正常的身体？难道，你也不想寻回玄星印吗？
一念至此，忽然顿悟。
是啊！既然苍神想寻回玄星印，又怎会令自己沦为废柴？或许将来……
夏凡将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对刘海道：“我不仅要走一条非同寻常的路，更要去往任何人都未曾企及过的高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