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灵符后山。
灵符后山寸草不生,怪石嶙峋,据说是三千年前魔族率众入侵,被天机门众修士设计引到此处埋伏,展开一场惊天大战,魔族最终大败而逃,但魔气侵蚀土地,导致一片荒芜,再无树木杂草。
这个传说是真是假,时至今日,已经没人说得清,但一到晚间,这里阴风阵阵,怪啸凄声,绝对能把胆小的人吓个半死。
秦川站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口,听着洞中风声回响,心惊肉跳的,唉,早知这么恐怖,就把刘旺师兄拉来作伴了。
埋怨归埋怨,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来了,只有孤身入洞闯一闯了。
秦川硬着头皮,一手高举夜光石,一手握灵剑,打开金刚罩,朝着洞里慢慢走去。
山洞里极其干燥,地上的泥土松散无比,踩在上面软绵绵的,秦川走了小半个时辰,眼前除了石壁还是石壁,蝙蝠山鼠蜘蛛等活物一样也没看到,就连杂草苔藓也没有一丛。
黑面执事弟子说这里有灵雷草,难道只是个恶作剧?
秦川想了一想,觉得可能性不大,那黑面执事弟子态度虽然不好,但不似奸滑之辈,大家都是同门,又收了他一块灵石,再来骗他实在没什么道理。
倒是有另一个可能。
当时黑面执事弟子跟他说到一半,就转身去招呼那位气焰嚣张的厉师兄,而秦川不愿多等,转身匆匆走了,早知这样,那就多等一会,黑面执事弟子或许会告诉他一些更详细的情况,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如同个无头苍蝇在山洞里乱窜。
秦川有些后悔。
灵符后山的山洞不少,秦川反正也没来过,捡了一个大点的山洞闯了进来,走了这么半天仍无收获,那就再换个山洞碰碰运气了。
秦川回头,走了一会来到个岔路口,不由傻了眼。
这个山洞极深极大,四通八达,岔路不少,秦川为防迷路,每经过一个岔路口就以灵剑在附近墙壁上刻个记号,但现在记号不见了。
是自己忘了在这个岔口刻记号吗?
秦川仔细回想了下,确定没有遗漏,取出灵剑,又在石壁上重重刻下记号,他刚刻完,一阵阴风吹过,犹如鬼哭狼嚎,尘土飞扬,再看墙上,记号变得隐隐约约,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原来是怪风卷起沙土,把记号遮蔽了。
秦川这下郁闷了,他四周打量一下,每条路似乎都差不多,无法分辨哪条路是走过的,既然如此,只好再当无头苍蝇,胡乱走碰运气了。
秦川稀里糊涂走了好半天,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他驻足细听了一会,似乎是汩汩流水的声音。
这下更糟糕了。
之前秦川走了半个晚上,都没听到流水的声音,看来自己是越走越远,也不知偏离洞口不知多少路了。
秦川苦恼地搔了搔头,正在考虑要不要发个传音符给刘旺,问问他怎么办,一阵“嗄嗄”声兀然响起,跟着出现一个锦毛团簇的东西,拍打着翅膀朝秦川直撞过来。
“火冠锦毛山鸡?”
秦川眼睛登时亮了,挥手打出一个法诀:“缠绕术!”登时将火冠锦毛山鸡缠个正着,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挣扎不已的锦毛山鸡,心里乐开了花。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前面出现五六个青衫炼气弟子,为首的正是白日所见的厉师兄。
厉师兄一伙见了秦川,也是一怔,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开口喝道:“小子,把火冠锦毛山鸡拿过来。”
“……”
秦川有些犹豫。
厉师兄一伙一出现,他就明白对方的来意,白天他们在符器殿买夜光石和缠绕符,此刻手拿灵网,夜光石,缠绕符之类,其中一个还提着只锦毛山鸡,显然就是为了捕捉火冠锦毛山鸡而来,秦川手上这只火冠山鸡,也是受他们驱赶,慌不择路之下才撞到秦川手里。
这种情况下,厉师兄一伙问他要火冠山鸡也说得过去,但一开口就出言不逊,秦川心里有气,倒是不怎么愿意交出锦毛山鸡了。
“小子,你磨磨蹭蹭的,莫非还想私吞厉师兄的锦毛山鸡?”
那尖嘴猴腮的跟班不屑地道,这话引起其它跟班的哄笑,显然是当作笑话来听,眼前这个呆头呆脑的新人菜鸟,要是敢私吞厉师兄的锦毛火鸡,纯属找死。
“好吧,给你。”
秦川考虑了一会,不情不愿地把火冠山鸡递了过去,身为新人,还是低调一点的好,为了一只火冠山鸡得罪五六个同门,不值得。
“我迷路了,请问一下,洞口往哪边走?”
又是一阵轰堂大笑。
“菜鸟,真是个菜鸟。”
“半夜三更乱钻山洞,这不是故意找迷路玩吗,哈哈,这小子比我当年刚入门时还菜。”
“白天在符器殿,这厮不是说要找什么灵雷草,回去的路你没找着,灵雷草找着了没,哈哈。”
……
秦川本是打算以山鸡换和平,他交出山鸡,对方告诉他出洞的路,然后各走各路,哪知厉师兄一伙变本加厉,反而更嚣张了。
好吧,话不投机半句多,秦川扭头就走。
“这位师弟,你等一等。”
开口的是厉师兄,他脸带笑意,声音清朗,隐隐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傲意:“我是制符大师胡有风门下弟子厉丛生,这位师弟,你是哪位制符师门下弟子?”
厉师兄这一开口,其它人登时收声。
秦川也是恍然大悟,灵符峰上有近百位制符师,但称得上制符大师的,也就五位,地位自然崇高,眼前这位厉丛生居然是其中一位制符大师门下,难怪这么嚣张。
不过,对秦川来说制符大师毫无压力,哼,我师父还是灵符峰峰主呢。换在一开始厉丛生这么说话,秦川不介意说出身份,相互交流一下,这会儿一肚子怒火,哪肯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