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太过分!”林弥沉声道,藏在背后的手指中间夹着一根银针,他看着锦瑶蓄势待发。
“呵,我过分?”锦瑶轻笑,“你们想利用我一事我尚未与你们计较反倒倒打一耙说我过分,倒是有趣。”
林弥看了裴韶一眼,后者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意有所指地看了薛辞一眼。
林弥看向薛辞,却见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心里突突地一跳,不自觉地便将手里的银针收起了。
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的薛辞嘲弄地勾了勾唇,收回视线。
裴韶沉声问道:“你想加什么条件?”
锦瑶说:“每一代君主都必须在自己的嫡长子五岁之时送到大宋,由大宋教导,待及冠后方可回国。”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过分,若真如此,帝后只怕会生出二心,大宋更是直接掌握了越国的朝代更替的命脉。
但此时裴韶十分明白,他不答应也必须得答应,他只得咬牙切齿地应了声:“好。”
只要越国变得足够强大,又何愁摆脱不了大宋的束缚。
锦瑶并不在意他心里是如何想的,若是有朝一日大宋真的连越国都控制不了,那也到了亡国之时了,朝代更替本就是时代的进步,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也不一定算是坏事了。
裴韶又在上面加上了这一条,交给锦瑶,在锦瑶伸手接的时候,他又问道:“公主准备何时放我离开?”
“三日之后。”锦瑶竖起三根手指,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裴韶将契约交给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道:“还望公主信守承诺。”
锦瑶颔首笑道:“这是自然。”
她接过契约书,放到袖中,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想起来什么,忽然回头说道:
“韶皇子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哪里不舒服,那药就还是别吃了吧,是药三分毒,我可不希望我的盟友还没来得及一展自己的宏图大志就先病了。”
这下她是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离开了殿中。
薛辞追上了她,在她身后不疾不徐地跟着,她脊背挺得笔直,身形看起来有几分单薄。
他皱了皱眉,下巴绷得紧紧的,他问道:“公主现在可还觉得他好看?”
锦瑶没回头,语气波澜不,没有任何波动:“不好看。”
薛辞却觉得不太对劲,他追上去,走到她面前,却发现她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珠。
“看什么看!”锦瑶凶巴巴地斥了一声,然后迅速转过头,不让他看见。
薛辞也不敢激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公主为何哭?”
锦瑶擦了擦眼泪,装作无事地说道:“有吗?我可没哭。”
见她不承认,薛辞也不敢再和她拗,但有个问题他不问清楚,心里并不怎么舒坦。
是以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是因为裴韶骗了您还想利用您吗?”
锦瑶不回答,在薛辞看来她那反应就是默认了。
他忍着心里的酸涩,又问道:“公主……喜欢他?”
锦瑶猛然转头看向他,忍不住爆粗道:“放屁!”
说完她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我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也并不倾慕他,你就别再乱猜了,至于你刚才说我哭了,那大概是我忽然觉得人这一辈子过得实在太艰辛了的感叹吧。”
可不是艰辛吗?你哪怕真心对待别人,但在别人眼里或许你就是一个工具,只要有利用价值就可以压榨,而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又是随手可扔。
而你最后发现,想要对方对你绝对地忠诚,不会背叛,真心是没用的,实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想想其实还有些心酸,这让锦瑶觉得有点难受,所以才会没忍住。
但她却并不想让别人看见,那只会被人觉得你示弱了。
开什么玩笑?她可不会就这样认输了,她还要尽快解决这一切然后去找七哥的。
听了锦瑶的解释,薛辞稍稍松了口气。
回到朝凤殿,锦瑶什么事也不想管了,将契约书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自己则倒在床上准备大睡一觉。
虽然睡醒了也不会让这一切变成梦,但至少会好受一点,负面的情绪也能淡化很多。
明日还得去将军府,她可不能就这样去了。
第二日锦瑶起身只觉得神清气爽,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决定先去和君以殊说一声。
君以殊听说她要去将军府挑了挑眉,笑道:“那不如带我一个?”
“擅自出宫,那些朝臣可不得用唾沫淹死你。”锦瑶落井下石地说道。
君以殊脸色黑了黑,“那又如何?究竟是我掌朝政还是他们?我今日还非得出宫了。”
看他脸色只怕被折腾得不轻。
锦瑶也不再多说,转而说道:“那也行,只不过你可得带上贺礼,越贵重越好。”
君以殊无语,“知道了。”
所以很久以后福宝败家的苗头就是从这个各种替他要东西的姨母身上来的。
走到宫门时,两人又遇到了君以柔,对方手里也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看样子几人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了。
“看来四皇姐这次是想让我们姐妹几个聚一聚啊。”君以柔笑道,随后她面色又黯淡了几分,“只不过可惜,八皇姐并不在。”
“这可说不定。”锦瑶笑着摇了摇头。
君以晴就在京城,蒋娉婷要是愿意自然也是能找到她的。
君以柔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心里想着到了一切应该就能明白了。
等到了之后,果不其然君以晴已经在将军府了,不过这一次慕容天宁并没有跟来。
不过也是,以他的身份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君以晴看见她先是笑了笑,随后视线移到她身旁的薛辞身上,目光沉了沉,然后转过头冷哼一声。
而薛辞则一直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君以晴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锦瑶却有些奇怪,“你怎么得罪八皇姐了?”
薛辞也做出一副不解之色,他迷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