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相信李先生，我崇拜李先生，因为李先生是一位正直，智慧，伟大的人，我现在，只是在确认他的伟大，虽然他的伟大不需要确认，但见过那位大姐姐的善良之后，我动摇了，所以，我需要给自己一份更加坚韧的信念，和依然崇拜先生的理由。”云晓雅这样告诉自己，并打开书桌上的电脑，将存储卡放了进去。
视频，一幕一幕的播放着，而云晓雅内心深处的信仰，正在快速崩塌。
这份视频，跟秦方和徐林在庭审现场讲述的事实一模一样，如果再联系到第二份视频，那么，秦方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绝对的事实。
李高雄在云晓雅的心目中是伟大的，但如果这份伟大背后，是一个骗局的话，那么，又如何再谈伟大呢？
“这一切，都是假象，李高雄是罪人。”云晓雅呆呆的低语道。
她取出了储存卡，将之握在了手心里。
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一切，就算看过视频，云晓雅也不会如此确信视频的真实性，但云晓雅经历了，这枚储存卡，原本就是云晓雅从徐林那里偷过来的，所以云晓雅才明白，李高雄心虚了，如果李高雄不是罪人，他根本不需要让云晓雅去偷这份证据。
现在想想，云晓雅觉得自己也是罪人，她让原本应该公诸于众的真相，再一次被尘封了。
现在只要一想起夏冰，云晓雅心中就会生出无尽的自责和愧疚。
明明，那一个晚上，这份作为证据的储存卡，就放在云晓雅的钱包里，明明，夏冰捡到了她的钱包，却将之还了回去。
正因为这份巧合，所以云晓雅心中才更加的难受。
她无力的靠着书柜，思考着曾经的事情，越入微的去想，她就越会觉得那份过往有多么可怕。
云晓雅替李高雄做过很多很多的事情，这半年来，她一直秉承着李高雄的命令，在暗中，帮李高雄做着各种‘伟大的事’，现在想想，如果那些事情的真相，全部都是欺骗的话，那么，她究竟做了多少害人之事啊？
“我的善良，我那愚蠢而无知的善意，到头来，竟是酿成了无尽罪恶吗？”云晓雅这样扪心自问道。
“我是丑恶的……”
啪……
玻璃窗破碎开来。
……
是日晚间，当李高雄和夏侯春秋一起回到这里时，李高雄走到自己的卧室处，推门而入，夏侯春秋则坐在客厅中喝茶。
对于夏侯春秋而言，自己的徒弟服侍李先生，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但是很快的，李高雄就又走了出来。
夏侯春秋愣了愣，习惯性的低头看了看手表：“这才不到两分钟，先生，你又变快了不少。”
说完这句话，夏侯春秋立刻意识到，这句话是有些伤及男人尊严的，所以连忙闭了嘴。
李高雄却并不在意，而是沉声说道：“晓雅没在里面。”
夏侯春秋疑惑了片刻，无奈的说道：“那丫头，可能还有些害羞吧，关键时刻掉链子，之前我都跟她商量好了。”
“或许，没这么简单，跟我去一躺书房。”李高雄说着，已是快步朝书房走去。
刚推开书房门，两人就一起看到了那破碎的窗户玻璃。
夏侯春秋已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李高雄似是早就预料到的一般，轻笑着说道：“春秋，你去看看徐林的那份证据是否还在。”
夏侯春秋心中咯噔了一下，已是快步走到书柜处，拿出盒子，看了看。
“不见了，难道说？”夏侯春秋感觉到了莫大的不可思议。
“晓雅被策反了，夏冰看出了她的善良和单纯。”
“我这就去她家，她一个人能跑，弟弟妹妹却跑不掉。”夏侯春秋怒火中烧的说道。
“不用了，去了也找不到任何人。”李高雄说道。
“那丫头会考虑的如此周全？”
李高雄笑了笑：“春秋啊，你以为她这半年来，一直都跟在谁的身边学习？”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那丫头拿了证据之后，一定会将之交给夏冰的，到时候……”夏侯春秋说着说着，突然看到了李高雄脸上的淡然笑意。
那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表情，令夏侯春秋意识到了什么。
“先生，你早就知道晓雅会背叛我们？”夏侯春秋疑惑的问道。
“只是知道有很大可能而已，所以我才让她一个人提前回来。”
“你在测试她？可这测试的代价也太大了吧？为什么不让我悄悄跟着她？”
李高雄摆了摆手：“春秋，毋须着急，晓雅的本事我了解，如果你悄悄跟着她，或许会被她发现，她也就不会背叛了。”
“那不是很好吗？”
李高雄摇了摇头，点燃香烟抽了一口：“我想要的结果，是晓雅一个人思考过后的真实结果，很遗憾，在这个选择题上，她果然还是选择了善良，而没有选择我们，这一关，早晚都是要度过的，晓雅一直都在成长，就算现在她不做出选择，日后，也终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
“先生的意思是，晓雅终究无法成为我们这样的人吗？”
“是啊，其实我还挺希望，她选择我们的。”李高雄说着，叹了口气。
这一次的选择题，是云晓雅人生中的一次选择题，如果在认清善恶后，云晓雅依然选择了李高雄这边，那么，李高雄也就会明白，云晓雅真正成为了他这样的人，日后，他必会重用云晓雅，真正将她纳为核心人员，甚至真真正正的娶她做老婆都不是不可以。
这个选择对云晓雅而言，很重要，对李高雄而言，也同样重要，因为在云晓雅没有渡过这一关之前，李高雄让云晓雅去做事，只能算是利用，只能用欺骗的手段去吩咐她，而如果渡过了这一关，云晓雅就会跟夏侯春秋一样，成为李高雄的合作伙伴，成为有共同追求的同伴。
李高雄手下有很多人，但真正的同伴，目前为止，也只有夏侯春秋一人罢了。
所以，就算是作为十恶不赦的恶首，李高雄也同样渴望志同道合的伙伴，只可惜，云晓雅并未选择他。
不过，李高雄不会有过多的遗憾，他会立刻舍弃掉这个人，甚至，他早就衡量好了得失。
在现在这个无关紧要的关头做出选择，远比在日后的某一个重要时刻遭受背叛要好得多。
是啊，在李高雄的眼里，云晓雅向夏冰投诚，只是无关紧要罢了，至少，李高雄不认为这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这，也是李高雄敢于让云晓雅一个人回家的真正原因。<>